长安14年,叶予怀3岁,自两年前那次被众人围观的抓周仪式过去之后,叶予怀这三个字便成了这古云城中时常被人惦记着的名字。
传说当今太医院院使叶士衡的千金,落地能言,三月能跑,四月会唱,不足一岁便能吟诗作对,府中西席换过一个又一次,却至今没有能够让她心服口服的,就连当今圣上也曾问过叶士衡是否真确有其事。
叶予怀深知传闻并不可信的道理,可当她成为那个传闻中的主角时却一切都变了,他们这叶府虽然不算小,但总有人来打扰她这点让她非常不爽,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找人帮她解释几句,可时间一长,来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她便再也懒得搭理这些没事找事的人了。
落地能言?她要是落地能言就不用被逼着喝了一年的奶水了,三月能跑?能跑她还能被奶娘摧残了一年?四月会唱?话都不会说唱什么唱啊!不足一岁吟诗作对?这不过是她刚学会说话时随便念了句床前明月光而已!
“就说我在睡午觉,害他们白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问下厨房绿豆银耳羹好了没?好了就端下去好吃好喝伺候一顿送走了,要是没有就找个理由打发了吧!”
叶予怀望着跟在身边的小丫头念儿,十多岁的小姑娘,做事还算机灵,又不失沉稳,因此自己也总喜欢跟她处在一块儿,不过她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岁的娃娃这么跟眼前十多岁的丫头说话,看在别人眼里着实奇怪,好在念儿这几年也已经习惯了叶予怀早熟的性子,从不把她当成小孩子。
就在刚才,叶予怀正在亭子里眯眼望着夏风吹荷叶,念儿又急匆匆来找自己说正厅来了一群人,也不知道是古云城的什么人物,不过是仗着叶士衡好说话,隔三差五得找借口来见叶予怀这个名人,搞得她都烦死了。
爹爹也真是的,就算是老好人也不能总这么惯着他们啊,她不是什么名人,也不是什么神童,不过是一条有前世记忆的亡魂而已,被这么多人惦记着还真是让她诚惶诚恐。
“是,小姐。”
念儿乖巧得领命而去。
于是,亭子里又只剩了叶予怀一个人,太阳火辣辣得晒着大地,在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夏天真是异常得难熬,她这几天都跟死狗似的呆在亭子里纳凉,哪儿都不想去,连叶予卿都见得少了,要知道平日他们俩可基本是形影不离的。
“哈,怀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娘亲呢?”
叶予卿也不知从哪个地方闪过来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便已经出现在了叶予怀的眼前。
叶予怀翻了个白眼,他这几年性格没什么变化,体型倒是拔高了不少,而最可恨的是爹爹虽然好说话却不允许她一个女孩子学武,而叶予卿则相反,不过区区十来岁,已经可以将府中家丁全部打到在地连大气都不喘一口。
她呢?整天不是诗词歌赋就是琴棋书画,要不是有叶予卿在,她偶尔能够通过撒娇学到一些三脚猫功夫的话,这日子可真是要乏味死了。
想至此,心中对叶予卿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旋即换了笑脸:
“娘亲说天气热,她身子虚在屋里午睡呢,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叶予怀自小跟娘亲生活在一处,而叶予卿则在另一边,他平日既要念书又要学武,事情多得简直不像个十来岁的孩子,因此并不常出现在她们娘俩这个小院里,更何况是这样火辣辣的夏日午后了。
“我就知道你八成在这里偷懒,所以趁着师父有事过来看看你。”
叶予卿自顾自坐在栏杆边,自从两年多前,叶予怀从这里摔下了一次荷花池之后,这栏杆硬生生被加高到了将近一人高,要不是叶予怀哭着闹着坚持,搞不好这荷花池早就已经被拆了填了种树了!
叶予怀一时间没有找到要说的话,只沉默得想着她这个哥哥怎么长这么大还是没心没肺的,反观自己这个不过三岁的黄口小儿,倒总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这在他们叶府可是一大风景,要不是因为身高体型所限,还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大谁小。
知了一声声叫着夏天,念儿顶着一头烈日匆匆回到亭子里报告事情的后续:
“小姐,人都已经走了,不过他们纷纷表示过几天还会再来看您。”
叶予怀甩了甩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这帮人还真够执着的,她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能劳烦他们这么多人惦记着,况且她自小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为人处世总是十分低调,能够不出门便不出门,可这叶府这么大却还是被传了出去。
“念儿,你下去吧,我跟哥哥有话说。”
念儿十分为难,要知道,这地方差点要了叶予怀的命,他们这叶府上上下下对这荷花池可是忌讳得很,更何况她这么点年纪,要是真掉了下去,淹死还不是一会儿的事情嘛!
坐在一旁的叶予卿投过来一个放心的表情,随后笑着转身对叶予怀说道:
“怀儿,你也别欺负念儿了,不过今儿有我在,念儿你先下去吧,不用担心。”
念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