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叶予卿当着那么多人面救了皇帝之后,他便成了这皇宫里新近的“贵族”,一个个远的近的都来巴结他,想着有朝一日他或许被皇帝提点了,他们这些个原本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也能多个靠山。
叶予卿并不擅长这种应酬,于是将所有人都挡了出去,愣是一个都不肯见,倒是把南寒霜气了个半死,怎么说他也是多年的好友兼同屋,他们来巴结叶予卿,自然也不会少了自己的份,现在一个个都被他拒之门外,倒是让他也白白丢失了好多机会,他自然不爽。
这一日,叶予卿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一回到屋里便在床上躺尸,南寒霜不知他这阵子是怎么了,以前虽说也这么沉闷,却好歹也会偶尔跟他说几句话,或者回到房中便换了衣裳出门练剑去了,像现在这个样子一回来便装尸体还真少见,难道是因为这阵子被人烦得多了,性格变了?
“我说予卿,你怎么这几天无精打采的?”
南寒霜虽还在为自己白白丢失的许多好东西懊恼,但朋友总比东西重要,更何况只要叶予卿还在他这屋里,只要他能够飞黄腾达,自然也少不了自己的份,所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现在就当是将那些个小鱼苗苗都丢回去放生了吧,他的目光可没有那么短浅。
“没事。”
没事才见鬼了,怎么看他都是一肚子心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予卿还在反复回味着今日父亲回府时特地来找自己跟他说的话,他说皇帝陛下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他说不用几天想必他便能有所行动,萧家现如今已经目无王法,需要当头一棒打痛了才能醒悟过来到底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他是再好不过的一块板子,不论是人品还是才能,他都是无法挑剔的,更何况他在还是叶予卿的时候便已经是古云城里的名人,如若再加上那段可歌可泣的身世秘密,想必他的知名度只会更高,而那个太子,根本就是个废物。
这样一块板子打下去,萧家会有怎样的反应根本不用他们多加揣测,一个将板子亲自养大的太医,要想在皇宫里安慰过日子,恐怕也该花点心思了,因此叶予卿当时沉默着没有说话,反倒是叶士衡笑着说了句:
“卿儿放心,这些年在宫里,我虽然对谁都无害,却也并不是没有为自己留好后路,你只管完成你娘亲的遗命便是。”
要说叶士衡为自己留好了后路也不是不可能,他能够在皇宫里立足这么多年没有发生任何偏差并不是巧合,除了跟他淡泊名利的性格有关之外,跟他的谨慎也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身世这件事可不是小事,萧家到时候不能明着懂他,总能在背后捣乱,而那个时候所谓枪打出头鸟,第一个遭殃的恐怕就是叶府,难道他真的要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整个叶家的痛苦之上?
而这之中就有他最珍惜的叶予怀。
“说起来,这几日那个烦人的郡主倒是很多天没有出现了嘛!”
南寒霜见叶予卿并不说话,知道他肯定在为什么头疼的事情伤脑筋,便将话题岔开引到了萧筱然身上,这小郡主从皇帝的寿辰之后便没有再出现过,倒是难得消停了一段日子。
虽然他很厌恶这个恃宠而骄的小郡主,但她其实人还不坏,只不过是被人宠坏了而已,听说自从长公主出嫁之后,萧皇后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简直比当年的亲生女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是深宫寂寞,皇帝陛下也没有多加干涉,由着她在后宫兴风作浪,好在这郡主虽然嚣张了一些,但也知道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这些年里也并没有闯出天大的麻烦。
叶予卿继续沉默,他对萧筱然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顾忌到她是皇后的人,他真有种直接将人砍了的冲动,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开始缠着他,简直像只苍蝇一样甩都甩不开,偏偏还不能动她,只能让她这么缠着,烦得要死。
他可不是容易动气的人,可为了这萧筱然,还真动过不少气。
正当南寒霜以为叶予卿打算就这样沉默到底的时候,门外却突然进来了一个人,那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人,而更加另他不能想到的是,他还是一个人出现在门口,身边一个侍卫太监都没有带。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叶予卿,他虽然心中颇为惊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脸上却一点都不敢怠慢,慌忙行礼。
赵中只身一人站在门口,几个太监被他留在了门外,他今天来这里不想引起太多麻烦,这件事明天一早就会在早朝上公之于众,他甚至还没有跟任何官员讨论过这件事,要是说了,恐怕萧家又该从中作梗了,最好的措施便是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能给他们任何准备对策的机会。
“朕有事找叶予卿,你先出去。”
南寒霜识趣得告退,最后不忘将门带上,却见外面几个候着的小太监,回头望了一眼那屋子,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一次叶予卿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事,似乎不止当时救了皇帝那么单纯,要不然封赏的话早该有了,并不需要等到今天才来吧。
“起来吧,让朕好好看看你……”
叶予卿闻言起身,知道他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