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圣谷因地理位置特殊,加上谷中多处温泉滋润,四季如春,冬天却还是一副春意浓浓的样子并不足为奇,这里地处北方,虽并不是极北,可其他地方的人都已经穿起了冬衣,药圣谷里这两人却还是一如往常的单衣走来走去,只是每次出谷的时候叶予怀都不得不感慨一两句,药圣谷真是个好地方啊,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出去吹风受冻了,然后换来师父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不过是不想陪我这老头子出去买东西而已!要不是为了你这丫头,我哪里需要一个月内往外跑了三趟!”
叶予怀一如既往得无视,这话说的真是欠扁,药圣谷不过多了个人而已,多个人当然有许多地方需要改进啊,可是等她要开火做饭的时候发现连个像样的锅碗瓢盆都没有,等她正式搬进药房帮忙的时候才发现纸墨笔砚也少她的那份,等她开始上山找药了才发现没有出行工具,连带制作工具的工具都没有,诸如此类,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她都不想再说了。
于是在这个跟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的初冬的早上,当叶予怀跟着师父又一次出谷购置东西的时候,古云城里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今年这雪下得太早,明明才刚入冬,古云城虽然地处东云国偏北,可往年都是到了腊月才会降雪,可今年却下得如此早。
人说天降异象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尤其边疆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平国那群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往年冬天最怕的就是浪费物资,可今年却一直屯兵在与宣城、陵城遥遥相对的下城,全然没有半点要退兵的架势。
虽然从目前来看他们还没有要打过来的意思,可怎么看都不是好兆头,冬天对北方来说是个大问题,难道他们打算明年开春大举进犯东云国?
赵子迟在府中来回踱着步子,这已经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被父王单独召去讨论对策之后黯然回王府了,父王的意思似乎是他不放心边关的形势,可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能去,他刚封了王,举朝上下都在翘首期待着他建功立业呢,如果这个时候他作为长留王不能勇敢得站出来的话,萧家恐怕会越老越猖狂。
他当然知道父王所说的这件事十分在理,他现在已经不是侍卫,是个王爷,一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正当职位在身的闲散王爷,要勉强说起来的话也是个将军,可这皇宫里负责安危的将军跟带兵在外的将军不同,他虽然武艺高强,可并没有带兵打过仗,这时候要是让他带兵去宣城或者去陵城与平国对峙,平心而论,他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将这件事就这么稳下来。
可如果不去的话,事态便又会朝着有利于萧家的局面发展,他萧家从不缺少各种人才,那些被打通在各个部门的萧家人正虎视眈眈得盯着他,而最近的那个就是自己的枕边人,虽然他们从来没有针对这件事讨论过只言片语,那萧筱然自从嫁入王府之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安心做着她的长留王妃,一点间隙的马脚都没有露出过,以至于赵子迟总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或者领会错了。
这种左右摇摆的心态让他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心中知道该怎么做,却还是没法下定决心,他害怕失败,害怕自己付出的这么多最终得不到回报,害怕为了这个报复萧家而亲手放走的叶予怀永远没有机会回到自己身边,如果他的放弃是有价值的,那么他还能自我安慰说都值得,可如果他这一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失败在了遥远的北疆,那么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送出去的东西再也不可能回来,而自己想要的又没有得到,那将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
正当赵子迟在书房静静沉思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不用问也知道是谁,这个王府里除了萧筱然又有谁会在他一个人呆在书房的时候来“找麻烦”呢,只是她自从嫁入王府就从来没有犯过任何过错,他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无理取闹成何体统,因此便由着她隔三差五给自己炖汤煮粥的。
果不其然,赵子迟才刚抬头便看到门口亲自端着一盅汤的萧筱然,她是个郡主,是皇后身边的第一红人,本没有必要为自己做这么多事,可她却总是亲自下厨,并不是不感动,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他做不到,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叶予怀,其他的人,即使再好,也仅仅不过是感动而已。
“我炖了汤,这次肯定比上次的好喝,你快来尝一尝。”
赵子迟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她要是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死缠烂打还好处理一些,那时候他也不是真笨得看不出她的心思,他只是对此置之不理而已,反正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她自己闹腾,可现在她在王府里处处表现得得体,连下人们都十分喜欢这个女主人,让他冷眼相向,他还真做不出来。
“放着吧,我一会儿就喝。”
于是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安抚道。
“王爷……你喝完我再走。”
新婚当日他们没有圆房,因为回到新房的赵子迟倒头便睡死了过去,萧筱然躺在他身边踌躇不安了很久,她知道他不爱自己,甚至连喜欢都没有,不然她在皇宫这些年对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