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成功,或许是因为昨天对于赵子迟十分有可能想要将城门外的难民驱赶出去,或者直接找一个地方杀掉,这样毫无根据并且荒诞的理由太过可怕,让她心里明明觉得不会存在却还是存了这样的顾忌,赵子迟是一个统治者,为了他的国家,他的子民,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这个问题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横亘在叶予怀的心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信任这个人了。
叶予怀吃着对她来说毫无味道的早饭,那粥经过燕子的改良却还是这么难以下咽,并不是她挑食,只是觉得这味道竟然在平淡中似乎带着些许苦涩。
她放下碗筷,心里突然下定了决心,如果赵子迟真的如她所想,竟然决定将他们送去一个远离宣城的地方自生自灭,她绝对不容许,这么多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但是如果是她猜错了,赵子迟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而不让她去城门口跟难民混在一起的话,她一定却找他道歉,将自己这两天对他的猜忌坦诚,并且致以最真挚的歉意。
但是在这之前,她有个决定,她要去城门口一探究竟,看看赵子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燕子,王爷还在太守府吗?”
燕子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说道:
“刚才似乎看到他跟静儿一起出了门,似乎是往军营方向去了,也可能是城门,我没看清楚,夫人,您是不是害怕王爷对您去城外施粥的事情有意见所以想偷偷躲着她?”
叶予怀不置可否,不管是为了什么,他既然已经出了门,而且跟小静在一起,原因变得不那么重要,她现在就想跟上去看看他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对赵子迟来说她已经成了负担,如果对他来说平国那些难民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杀死的虫子,那么她这个累赘,愿意带着这些虫子从这里消失,却哪里都好,她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总有地方能够容忍他们。
“燕子,暖棚的事情今天交给你了,你去一一查看过状况之后做个记录。”
燕子的手停在半空中,那刚装满水的水壶还没有冒气,她脸上写满疑惑,难道是刚才说错什么了:
“夫人,那您呢?”
叶予怀拧着秀眉将一碗白粥终于喝尽,最后那几口简直像是在吞药,这味道虽然不错却终究寡淡了些,如果有些蜂蜜就好了,但宣城这地方也不能这么讲究,更何况现在又是冬天,还是随时可能引发战争的冬天,平国那帮人像狮子一样在对面横眉看着他们呢,两方人马稍有不慎便又是一场大战,回想几年前那场,要是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当年的魄力选择留下来跟宣城同生死共存亡。
“你放心,我就走走,你别跟来,不然我可真的给你找个小子让你嫁了算了!”
她深知说什么才能成功转移走燕子的注意力,果不其然,她不过随口说说,那小丫头已经臊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叶予怀想想自己也不过比她大了几岁而已,怎么竟然有了几分苍老的感觉,这些年活得跟老人似的,在这宣城寸步不离,守着一个暖棚一个药方,过着老年人的生活,身上已然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她这年纪放在现代那正是该好好玩几场爱几场的年纪,可是在这里……
不免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种。
燕子无奈,只得收了盘子带着小背篓往暖棚方向走去,叶予怀披着黑色披风,燕子才刚走,她前脚便出了太守府。
宣城主街上还没什么人,天才刚亮不久,冰冷的晨风中带着冬天特有的冰霜味,也不知道是从平国吹来宣城还是正打算干从宣城吹到平城去,她细细闻着空气中夹杂的烟火气,那是人们在煮早饭,生炉子,冬日慵懒的一天又即将开始,她却有不好的预感,今天或许并不会太顺利。
赵子迟的军队一部分驻扎在城外,而多数驻扎在城内,燕子说他带着小静出了太守府,或许是去了军营,但也有可能去了城门,想想他要是去了军营,她即使跟着去了也进不去,更何况他还带着小静,到时候叶予怀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人,这么想着便顺着街道一路下来走到了城门口。
这北城门自从之前与平国的战争开始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过,除非有任何重要事情,守城的士兵才会将大门开启,方便进出,就连前几日叶予怀施粥,那城门也是她吩咐了才开启,而即使她就在门外,他们也是目不转睛盯着所有门外的人们,深怕发生任何万一。
可是今天,那城门竟然开着,而且是大开着,守城的士兵也不知去了哪里,大清早的便没了踪影。
叶予怀站在城门口不远处望着那洞开的城门,像是在心里开了一扇不可思议的大门,通向她所不知道的未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城门会开着,为什么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难道真的发生了大事?城门口的难民呢?他们不是都在门口候着吗?怎么现在门开了却一个人都没有?还有赵子迟呢?他们不是来了这里吗?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
叶予怀那无数字救了自己的第六感促使着她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