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尉迟安留在这里,她或许能收获外人眼里更加完美的爱情跟一切,尉迟安为了他愿意放弃皇位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那不是说说的这么简单,这个人她了解,他说出的话从来说一是一,说二便是二。
但是留在这里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一起生活就是她想要的吗?答案显而易见,不是,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跟自己爱的人行走天涯,春日里泛舟湖上,夏日还能赏花品酒,她愿意为了赵子迟放弃这样的梦想,却并不想尉迟安也成为她这样的人,于是她决定离开。
可是说离开简单,要做到却并不容易,尤其当这军营里有重兵把守的时候,尉迟安虽然撤走了她身边时时刻刻跟着的丫头侍卫们,可这军营的看守却片刻都没有松懈过,别说她没有功夫了,就算会一点三脚猫功夫也不一定能从这里顺利逃出去,万一要是失败了,不仅不能达到目的,反而会打草惊蛇,尉迟安是聪明人,一旦发现了自己的意图,肯定不会再给她任何趁机溜走的机会,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这偌大一个军营,到处都是男人,到处都是士兵,到处都是看她不顺眼却因为尉迟安的关系而不得不对自己另眼相待的平国人,她这么个相貌出众,身份特别的女人该怎么从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得逃走呢?
叶予怀子在平国的军营已经呆了将近五天时间了,她每天除了必须跟尉迟安一起用餐以外,其他时间倒是自由得很,身边没有了跟着的人,也没了时时刻刻监视自己的小丫头,但是一个没有药房,没有医书,没有暖棚的地方,她过得百无聊赖,并且度日如年。
在她尝试了几次从这里偷偷溜出去看一看外面,最终以失败告终之后,叶予怀便放弃了自己孤身逃走的想法,她所在的营帐,紧挨着尉迟安的主帅帐,几乎是在整个军营的正中间位置,要从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得走出去参观下风景根本不可能,更别说是逃走了。
她有几个晚上都觉得自己能够听到赵子迟他们那个帐子里传出的说话声,虽然那声音并不大,却因为仅仅隔着一条过道而变得异常清晰,这让她有些怀疑难道他们就是在这种地方讨论军情的?就不怕被什么奸细听了去么?这尉迟安在带兵打仗这件事上倒是跟他性格一样的不拘小节。
叶予怀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具体是在哪里,她只知道这里离宣称并不算太远,他们驻扎的地方有河,虽然已经冰封起来,她倒是想过要给宣城的赵子迟送个信,但是因为自己根本出不去,连这小小的军营都出不去,更别说偷偷给赵子迟送个信什么的了,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像现在这样半躺在长椅上,裹着毛毯,抱着暖炉,发着呆打发时间,有几次她就是在这样温暖的环境里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为什么她的帐子是最温暖的?就连尉迟安的主帐都是冷冰冰的,时常透着股冷风,这问题她想已经不需要去问别人了,那时候她曾经也光临过一次他们的军营,他大概就是在那时候知道了她受不了这北方的高寒吧。
其实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尉迟安都比赵子迟贴心很多,但是叶予怀知道这样的比较并没有任何道理,因为一个是她所爱的,一个却是她所不爱的,她之所以会拿尉迟安跟赵子迟想比是因为她已经在心里开始怀疑自己跟赵子迟的关系,以及她对他的感情,是否已经走上了畸形的道路。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说话的人除了尉迟安根本不会有别人,因为这帐子除了叶予怀自己以及在里面伺候着的一个小丫头之外,只有尉迟安一个人会进来,其他人就算想进估计也进不来,看看尉迟安这人,可不像是会对下属如此容忍的人。
因此,叶予怀根本连头都懒得抬,她抱着暖炉口齿不清得说了句没什么。
可尉迟安是什么人,她这两天无精打采也是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事情,如果离开了赵子迟,她虽然没了束缚却同时又失去了生活的动力的话,他宁可让他继续呆在宣城,那样起码她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予怀懒得从躺椅上起来,这里温度刚刚好,帐篷不透风,她裹着毛毯的身体很温暖,连抱着暖炉的手都是暖和的,但是要她从这里出去简直就跟下地狱似的,这尉迟安今天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应该在讨论怎么对付赵子迟,或者怎么应对宣城这件事上么?怎么会有空来找自己茬的呢?
她心中这么想着,身体便一动不动躺着,提不起半点精神。
“懒猪,快来。”
尉迟安也不管她是否会突然跳起来,自顾自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全然没有一点身为军队主帅的自觉,那拉着叶予怀的手倒是出奇的温暖,一点不像是大冬天,再仔细看看这个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个子高挑,虽然曾经在她眼里是个轻佻的人,可现在带兵却去了几分轻浮,给人感觉稳重了不少,他其实也是个十分靠得住的男人。
可他终究是尉迟安,不是赵子迟。
叶予怀轻轻挣扎着,想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想尉迟安似乎是有所感知,只将那小手越握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