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叶予怀笑着将事先准备好的酒供上:
“这在药圣谷可是喝不到的哟,酒虽然普通,可是我在宣城那整个冬天都不化的雪地里埋了许久,现在打开味道刚好,你要不要尝尝?”
王曳听叶予怀说完赶忙一把拉过她手中坛子,喜笑颜开:
“还是你这丫头贴心,老头子我一生无儿无女,你那个老东西爹爹一辈子没做什么好事,倒是这一件事让我十分满意,哈哈哈,进来,进来,我知道你这死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来到底为了什么,是不是你身边那小丫头脸上的伤?”
燕子在一旁听他点到自己的名,红着一张脸跟在叶予怀身后不敢说话,这老爷爷看着奇怪,连说话都跟普通的老人不同,叶予怀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任何关于她师父的事情,因此燕子不知道她是怎么拜的这个师父,现在才会觉得如此惊讶,只盲目跟在身后一声不吭。
王曳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燕子,叶予怀也在一旁由着他打量,也不管燕子是否会觉得羞涩。
“小丫头,你这伤已经很多年了吧?烫伤不好治,不过既然是我乖徒弟的人,我好歹也要试上一试的,待我喝了这酒就给你看看。”
叶予怀一听游戏,她就知道这个老头子师父肯定有方法,他一个人在药圣谷这么多年,除了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能干吗,现在好不容易带着燕子来了这里,他肯定能找到方法,就算一两天时间不能,一两个月都行,只要他有法子治好燕子的脸,这也算是跟她相识一场给她的一点回报。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得已要跟着赵子迟回到古云城,她虽然想带着燕子一起去,可那地方,尔虞我诈不比宣城,倒不如将她留在这药圣谷,一来她脸上的伤或许能治好,二来,师父这么大年纪,一个人生活终归不方便,如果他有家室的话,燕子也足以做她的孙女了吧,将来走不动了还有孙女儿在旁边照顾着,也算是幸福的晚年了。
但这些她没有跟燕子提过,更不可能在这时候跟师父提起,燕子的性格她了解,要是有一天她走了,宣城她无依无靠的,肯定会跟着自己一起回去吧。
那一小坛子酒原本不过是叶予怀拿来哄师父的,宣城刚结束大战,她之前哪里有时间埋什么好酒,不过是知道他一个人在药圣谷不常出门,酒瘾犯了肯定没有好酒可以喝,不如就拿来哄哄老人家开心。
“好了,小丫头你跟我来。”
燕子不安得望着叶予怀,叶予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个大姐姐安抚家中的小妹妹一般:
“放心,我师父有分寸,你跟着他,他一定能把你脸上的伤治好,我去找身衣服泡个温泉。”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这么好心,果然是冲着药圣谷里的温泉来的,去吧,你那屋子的衣服都好好得收着。”
叶予怀眼眶一热,嘴里却不说话,她其实是个最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当初被尉迟安带离宣城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即使走了也不会舍不得,后来想想还有个燕子是她无论如何都丢不下的,但是药圣谷又何尝不是她的第二个家呢,明明自己不住在这里,明明药圣谷常年只有师父这个老头子一个人,可他竟然还保留着当年生活在这里时的点点滴滴,连换洗的衣服都还统统收着,这让她如何能够不感动。
等王曳带着燕子进了药房,叶予怀才出了门,寻了以前穿过的衣服去泡起了温泉,她很久没来这里,温泉的温度还是跟以前一样,靠在石壁上捧着书也还是当年的感觉,幸福的味道,像是身在天堂一般,可是她比谁都清楚,时间正一点点带着所有人往前滚去,她不是当年刚来药圣谷的叶予怀,也不是那个能够背着背篓就在谷里玩儿一整天的叶予怀。
燕子的伤当年并不严重,只是时间一长,那疤长在了血肉里,想完全去除是不可能了,但让颜色稍淡一些,看起来自然一些对王曳来说还是简单的,只是需要几天日子罢了。
于是,叶予怀与燕子便在药圣谷住了下来,王曳的药膏十分管用,七天一过,燕子脸上的疤已经淡了许多,只是还需在持续用上一个多月才能算是完成治疗。
叶予怀原本还想在药圣谷住上几天,可这一日,王曳却突然将她喊至面前,原来是她爹爹叶士衡来了信,皇帝已经下旨让赵子迟回宫,他让师父务必留下叶予怀,不能让她回去,古云城已经不是当年的古云城。
“丫头,我不是你爹,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回不回去你自己说了算,所以这封信也不想瞒着你。”
“我要回去。”
她早就已经想明白了,古云城艰难险阻也不过因为萧皇后跟她那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