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正是东云国最热闹的节日,只是皇宫晚宴过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悄改变着每一个人,叶予怀懵懵懂懂虽然意识到什么,却始终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萧筱然看起来十分不悦,她从小没有拿自己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更何况那人是萧筱然,她们之间即使不会成为敌人也断然成不了朋友,这样的关系,彼此当然是保持距离最好。
于是自那日从皇宫回来之后,叶予怀又过起了整日在东厢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事情的日子,赵子迟在王府的时候也不常走出东厢的门,府中原本好奇叶予怀到底是个怎样主子的丫头小厮们,将双眼盯紧了东厢,想一探究竟。
连燕子平日出个门都会被不同人以不同眼光打量,搞得她不甚其烦,但叶予怀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典范,他们也不过是好奇她为人罢了,由着他们打量,由着他们揣测,一概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可人都是顺杆子往上爬的动物,她的好性子在王府里渐渐出了名,丫头们的胆子开始越来越大,东厢出去的人似乎都成了好欺负的代表,连燕子在外都受了不少委屈,渐渐的,整个东厢仿佛被人孤立了起来,她们几个,倒像是被人困在了孤岛。
“燕子姐,你跟王妃说说,这样下去,咱们真该被人看不起了,你看那几个整天在门口的人,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在那里像盯贼似的盯着,他们等着眼睛不累,我们还累呢!”
燕子正专心致志绣着花,小平、小安两人围坐在她身边,脸上满是怒气,显然是刚出了趟东厢,受了委屈,她们这些年在王府大概也没少受这样那样的委屈,那东厢原本就没人住,叶予怀来了之后她们才终于有了个像模像样又好脾气的主子,以前在王府也不过打打杂,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撑腰的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一点,燕子跟叶予怀都心知肚明,只是谁都不说罢了。
“没有发生什么事就别生气了,他们也不过好奇我们在东厢生活得如何而已,别大声叫嚷了,不然被姐姐听到该生气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叶予怀哪里听得到,她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完年之后总懒得动,这不是都一个多月过去了,春都已经开了,花草树木都已经发芽了,就是不见她出门,也不知成天关在屋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让我听见怎么了?小平、小安,来跟我说说,都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同时惊讶得抬头,难道是因为开春天气终于回暖了,把这尊已经在房里呆了好些天的菩萨也给请出来了?
燕子忙放下手中的针线,一把将叶予怀拉到身边坐好: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这阵子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也不说,王爷来了你也不说,都快急死我们了。”
叶予怀笑着看她们几个小丫头说说笑笑,除夕过去一个多月,天气渐渐回暖,眼看着春风都来了,她要是再不出门,估计门外那些家伙们都该爬到头上来了,她倒不是不在意,只是这些也不过是好奇她为人而已,没有动气的必要,更何况真正让她在意的那个是萧筱然,她要是想对自己做什么,根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不过自从嫁入王府之后这几个月,她过得也算安稳,赵子迟虽然偶尔留宿,却一直把握着度,也没让萧筱然寻着任何发飙的机会,三个人如此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她不知道这相安无事还能持续多久。
“前几日王爷来看我的时候,说是早前听我说过这东厢有个桃园就好了,跟咱们叶府一样,这不是今儿个下午他们便会过来嘛!”
“王妃的意思是咱们东厢要移植一个桃花林?”
叶予怀笑着点点头,她也不过随口跟赵子迟说了句,那时候还是冬天呢,北风呼啸着,她随口感慨一句,来年春天,叶府的桃花林不知该如何美艳了,却不想被他惦记在了心上,这才有了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若是传到了萧筱然耳朵里是否会变了味道。
“是啊,一会儿就来,傍晚就能移植完成了。”
“可是为什么是傍晚呢?而且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啊!”
“笨,傍晚种树容易活啊,你肯定没有去过乡下。”
叶予怀端着燕子刚递过来的茶杯笑着看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斗着嘴,对她来说王府的日子跟叶府也没什么不同,她跟赵子迟甚至都不常见面,一来她怕破坏了自己跟萧筱然之间的平衡,在她的事情圆满解决之前,她都不想两个人发生任何明面上的斗争,二来,皇帝似乎也担心萧家有了喘息的机会便卷土重来,因此赵子迟几乎天天都在宫里,前几日听说萧家又倒了一根台柱子,不知道萧皇后现在是什么光景,但是无论怎样,她肯定恨死了赵子迟。
正在说话间,门外小丫头来报,说是运送桃木的人已经来了,正在东偏门等着呢,叶予怀让燕子去传口信让他们进来,小平跟小安两人早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燕子前脚刚走,两个人后脚便已经跟了上去,深怕错过了任何一件小事。
原本还热闹非常的屋子里霎时只留下了叶予怀一个人,脸上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