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早听门人来报,急匆匆从里面奔出,这是叶予怀成婚之后第二次回府,上一次还是成婚第二日回门的时候,他看着叶予怀长大,叶予怀当日离家四年有余,后又直接嫁了人成了婚,这叶府啊,已经跟当年全不相同,冷清得异常。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回来了?”
叶予怀笑着去扶老管家,他在叶府几十年如一日,以前离家不觉得,现在嫁了人才觉得叶府里每一个人都让她十分怀念,若是能够选择的话,她大概也想一辈子生活在叶府。
燕子不好意思得笑着,她还没有习惯叶府二小姐这个称呼,这些年跟在叶予怀身边,她不仅收获了朋友,还有亲人。
叶予怀的到来给叶府添了不少欢声笑语,管家亲自张罗着午餐,叶予怀却只笑着说自己想去看看娘亲,而后头也不回进了东厢,将身后的管家跟燕子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二小姐,大小姐是不是在王府生活得不如意?”
管家压低声音偷偷问道。
燕子也时常在想这个问题,可叶予怀的心情转变得太突然,虽然她在王府说不上如鱼得水,但也逍遥自在,王爷虽然不常来东厢,但她知道那是姐姐的意思,既然如此,又为何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呢,想了半天还是跟以往一样想不出半点理由,于是只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两人又互相分析一番,得出结论依旧不变,于是各自叹气离开。
而这时候,叶予怀已经在东厢银铃的灵位前跪了许久。
如果娘亲在世,是否会给她一点提示,她当年为了生自己那个已经过世的哥哥花了多少力气,受了多少苦难,最终落下多大的病根,在这个叶府都已经不是秘密,可饶是如此,她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哪怕一句,想想,一个女人最伟大的一刻大概就是为人母的那一刻吧,她虽然还没有体会过,现在摸着肚子里还感受不到心跳的小东西,心中却颇多感慨。
害怕有之,担心有之,忐忑有之,幸福却也有之。
如果是娘亲的话,是否会勇敢得选择生下这个孩子,即使明知道她会成为自己的束缚,也可能成为别人的目标,可既然他来了,挡也挡不住。
燕子始终不敢上前打扰叶予怀,她从回了叶府之后便一直在东厢,眼看着午饭时间将近,可她愣是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叶予怀的性格她了解,若是寻常小事,经过这一番“清醒”想必已经将事情想得十分彻底明白,可到了现在还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她这一次遇到的又是什么事呢?
“怀儿,别跪着了,来爹爹书房。”
突然传入耳中的叶士衡的声音,终于将叶予怀最后一点理智唤回,她回头,爹爹身旁是满脸担忧神色的燕子,跟刚从外面进来的管家,他们此刻正满脸担忧得看着她。
叶予怀点了点头,起身的时候却因为跪得太久而险些摔跤,燕子小跑上前将她扶起,却只换来委婉得推拒,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书房内,叶士衡似乎已经察觉到一二,亲自给叶予怀搬了凳子,父女两一言不发对坐在桌子的两边。
“怀儿,你怀孕了?”
也不知道是沉默了多久,叶士衡却突然问道,这问题几乎是肯定的,而不是疑问。
叶予怀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她来叶府便是想听一听爹爹的意见,他当年为了反对自己跟赵子迟在一起,不惜让她一个人远走他乡,可是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种时候他又会有何建议呢?
“你自己或许没有察觉,但是我观察了你这么久,你的手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发肚子,我在宫里听说你回来了这才匆匆回来,怀儿,你是不是在犹豫?”
等叶士衡将这番话说完,连叶予怀这个当女儿的都不得不承认,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以前不相信爹爹为何会在风口浪尖上暴露自己,现在想想他大概也已经等了这天很久,璃歌的事情是他最大的心结,这件事不了了,他这辈子即使死了也不会安心,但一个能在皇宫里呆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两点过人之处呢,这倒是她小看了自己爹爹了。
“爹,我知道当年你让我去找师父是因为不想我跟子迟在一起,萧筱然虽然一直没有对我刁难,但是这个孩子……”
是啊,何止担心,当年他甚至有预感怀儿会成为第二个璃歌,正是这样的预感,让他宁可将女儿送到别处也不愿看着她将来有朝一日在宫中成天以泪洗面,可是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却越是要发生,等她从宣城回来,一切都变了。
她还是冒着种种嫁给了赵子迟。
“你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而且生下来非常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爹,成为别人的目标?”
叶予怀点头,不仅如此,她还害怕他会成为自己的束缚,将自己留在这个不能展翅的古云城,她的初衷并非如此,在感情面前,她虽然一再低头却始终还保留着底线,如果将来有一天赵子迟辜负了她,她还能骄傲得离开,可是如果他们有了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