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又是宣城风平浪静的一天,与平国的和谈十分顺利,双方协议书已经互相签字盖章,代表皇帝最高领导的御印,白纸黑字上红色的印章诉说着双方又一次和平的到来。
且不说这和平来得到底突然不突然,也不说这是否是一件公平的事情,只不过对百姓来时候,或许这是一件好事,毕竟常年征战在外的士兵们已经十分疲累,而边疆的百姓,这些年吃够了苦头,短暂的和平过后又是征战,现在如果能够迎来长时的和平,他们当然双手欢迎,才不会管朝廷每一年得向对方提供多少物品,也不想想这些东西最终还是得落在他们头上。
“最单蠢的永远是这些什么都不清楚的老百姓,自以为是一场公平的交换,却不想想这中间他们得付出多少代价。”
南寒霜一边感慨一边吃着早饭,平国的士兵已经暂退回平国境内,等第一批贡品到了之后便回回去,而作为镇守宣城的一员大将,赵子迟会在宣城听后指示,等和谈正式结束的时候或许会回古云城,但也有可能因为萧太后的一己之私永远留守在这里,毕竟,让他呆在遥远的北方总比让他回到古云城成为危险来得划算。
“你也别感慨了,这件事都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对百姓来说战争结束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他们已经等了这天很久了。”
赵子迟咬一口手中的馒头,他有些怀念当初在叶府吃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宣城这两年,白馒头都快吃成一堆小山了,他已经想不起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吃过叶予怀亲手做的东西,原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从来不知道珍惜彼此之间的每一件事,等到分开了,才觉得她不见了,他的世界简直坍塌了一半,现在想回过头去好好珍惜,却已经没有了机会。
那边叹了口气继续啃着没有味道的白馒头的南寒霜,抬头看见赵子迟这副样子,心知肚明他肯定又是在为叶予怀头疼。
“我说你啊,既然想她就去找她啊,虽然安化城那边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但总比你在这里唉声叹气强,也不想想等你纠结完,人家搞不好儿孙都已经满堂了,你当真舍得让她在外面吃苦受累?”
吃苦受累,对叶予怀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的,她的人生前二十年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苦呢,人生在世,谁都难免辛苦操劳,他受不了的不是吃苦,也不是受累,而是明明想要去看一眼,却因为害怕知道结果而始终不敢前往,没想到他赵子迟现如今怕的事情竟然这么多了,曾经的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南寒霜见赵子迟不反驳,也不承认,十分不屑得继续啃着白馒头,他发誓等离开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宣城,一定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当年来宣城的时候不想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一转都已经七年了,他现如今的地位,就算是大哥亲自来,也得给他点头哈腰才是,可是即使证明了自己又怎样,这里只有馒头啊!
“寒霜,昨日忘了与你讲一件事,古云城来了封信,打死你也猜不到是谁的。”
南寒霜抬头,嘴角微扯,皱眉思索了半天,突然喜上眉梢。
“皇帝的?”
赵子迟倒是不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萧太后如此嚣张跋扈,换做任何人都会吃不消,更何况他们的皇帝陛下已经忍了她几十年,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母后的庇佑之下,现实跟理想的落差之间,他想得到的东西恐怕一直没有得到吧。
“他怎么说?”
见赵子迟不反驳,想必是自己猜对了,南寒霜赶忙询问事情的经过。
正厅里只有他们两个,赵子迟开口说道:
“萧太后大概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在背后捅上一刀,才没有将他看管在手下,陛下说古云城有变,让我们万事小心,他想让我回去辅佐他,父王的事情他知道我没做。”
谁都知道他再提两年前的事情也不过是为自己加点筹码博点同情罢了,他对这个弟弟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一来因为他是萧太后的儿子,二来嘛,他当初在宫中的时候被萧筱然缠得对所有跟萧家有关的人都没了好感,而当时的太子又是个出了名的无用之人,做事软弱,被他母后压着动弹不得,想想就是个担不起大任的人,他当时倒是不曾想过,原来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萧太后欺人太甚,连自己儿子都看不下去了。
“你相信了?”
说不定是个陷阱,他们母子二人一个台前一个母后,两个人一唱一和合作,目的就是将赵子迟解决了。
当然,赵子迟不可能他三言两语就答应,但是这说不定是一个信号,多行不义必自毙,萧太后做了这么多坏事,她无论怎样都姓萧,而任何一个皇帝,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跟自己对台戏唱多了,心里总归抑郁,他都抑郁了这么久了,是时候该动手了。
“不管怎样,做个二手准备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坏事,如果他跟萧太后是一伙的,想必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了,这封信几经辗转到这里的时候还差点被人劫住,看来他也是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我们不妨试一试。”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要试也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