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跟星儿……”
叶予怀想说月儿跟星儿是我们的孩子,可是才开口说了一半又想到这么说了是不是久等同于原谅他了呢,心中矛盾,却不想叶予卿已经将话茬接了过去。
“我知道,月儿跟星儿是我们的孩子,是我该死,竟然到了现在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我真心以为你会在初一早上等我来接你回王府,可是后来萧筱然告诉我你已经走了,我找遍了整个古云城,之后是宣城,药圣谷去了很多次,那时候我还怪你,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狠心,轻易就将我们的过去抛弃了,说走就走还走得这么潇洒,可是我直到见到你才知道,你一直过得很辛苦。怀儿,我对不起你,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是啊,怎么会不知道呢,有时候连她看着月儿都觉得你真是自己小时候的翻版,她跟自己一样,总是调皮捣蛋,给身边的人带去欢声笑语的同时也总是惹祸,而星儿呢,性格更像叶予卿吧,只是他似乎更加腼腆一些。
没想到,一转眼而已,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两岁了,跟他们在一起的这两年,有欢乐,有痛苦,现在叶予卿回来了,相信以后更多的会是甜蜜。
“怀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叶予怀睁大双眼好奇得盯着他从暗袋里掏出东西,那是一块白色的帕子,上面绣着两只蝴蝶,跟一大朵牡丹花,她有些好奇,怎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有这么一块精致又蹩脚的帕子,可千万别告诉她那是他亲手绣的。
“这是我在宣城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来自平国的小女孩给我的,她说她跟她娘亲一直没来得及谢谢你,我想这块帕子应该是她自己绣的。”
她想起来了!
是那日城门口的难民,那个孩子!她竟然还记得自己!
叶予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当她接过叶予卿手中的手帕,却发现这里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像是一串金属。
她轻轻打开那白色的帕子,手掌中间静静躺着一串钥匙,铜制的钥匙串上挂着许多同样质地的钥匙,好几个已经长出了铜绿,却看得出有人仔细打磨过,因此那铜绿的锈迹并不明显,只是仔细看才看的出来,那是她离开叶府时丢在荷花池的钥匙,那时候她想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这钥匙留着不过是徒增烦恼,倒不如丢了吧,于是她一抬手,那要是便进了荷花池。
“你怎么知道是我丢的?”
叶予卿勾起嘴角笑了,那笑容是她好久未见的爽朗。
“哈,因为这叶府胆大包天竟然舍得丢掉钥匙的,也就只有你叶予怀一个了,你真是诚心让父亲母亲不能安心是不是,家里的钥匙竟然这么随便乱丢?”
叶予怀鼻子酸了,不知该说什么,只静静将两样东西收进口袋,倚在叶予卿怀中轻轻啜泣着。
月光下,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似乎在给他们之间的故事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不,应该是逗号,因为一切又重新开始。
当叶予卿抱着叶予怀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天虽然不凉,却因为吹了这半天的冷风而有些发抖的叶予怀二话不说进了房。
尉迟安从楼上下来,见到一脸幸福的叶予卿,他见到叶予怀缩着脖子进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盗贼是抓不会来了,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大概是一件十分值得纪念的事情。
叶予卿以为他见到自己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刚想开口还击却不想尉迟安只是静静盯着他看,眼中神色十分复杂。
“尉迟太子,我脸上长了虫子么?还是太子这大半夜的竟然产生了幻觉?”
尉迟安不说话,自顾自给自己到了杯水。
“王爷请坐。”
虽然不喜欢尉迟安的这个称呼,但叶予卿还是坐了,尉迟安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王爷,我明日便要回宫。”
叶予卿看了他一眼,似乎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件事,于是也不说话,等着他把话说完。
果然,见叶予卿没有插话,尉迟安继续说道:
“你跟予怀的事情我大概也猜得出,你比我坚定,大家都知道,只要你愿意,古云城那皇帝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他虽然不昏庸却远远及不上你,但是你没有,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予怀吧,我比不上你,因为我不可能为了她放弃我的皇位。”
话已至此,叶予卿也不知该说什么,只举了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尉迟安在这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如果不是因为予怀,我们或许能够成为朋友,但是你记得,这不代表我已经退出,也不代表你就已经完全拥有她,将来若是有一天,我在平城听到任何关于你欺负她的事情,我会不远千里来将你杀之后快!”
叶予卿点了点头:
“先干为敬!”
仰头将刚倒的茶水又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