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闲聊了小半个时辰,见天色不早,杨氏便催促两人快些回自己的院子里歇息。
与爹娘告退后,傅有怀兄妹并肩走出椿萱院。刚出院门,傅有怀转身接过百合手中的灯笼,对着百合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与你们主子有些话想要说一说。”
傅暖与傅有怀在一起,百合自然是不担心的,于是她向着两位主子行了个礼,先行回了梨花坞。至于跟在傅有怀身后的阿和,不等傅有怀吩咐,躬身行礼后便退在了两人十来步之外守着两人。
傅有怀与傅暖一道走在通向梨花坞的路上,环视了一圈,见周围并无第四人,这才开口问道:“听下人说暖暖近日里总是在书房内埋头苦读,可是学业上遇到了什么问题?”
听哥哥这样一问,傅暖这也才反应过来,近些日子,自己总是一个人呆在书房里,的确有些可疑,也难怪会让哥哥产生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又不能与哥哥实话实说,此刻变也只能含糊着道:“额,是……是啊,因为换了新的先生,害怕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最近一直在书房内温习胡先生讲过的内容。”
为了应付哥哥,傅暖不得不搬出了今日新来的温先生。说完这话之后,傅暖便微微抬头,悄悄地去观察哥哥面上的表情,却只见他脸上依然是那副对着自己时万年不变的笑容,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傅暖不由有些挫败,果然哥哥是祖父一手教导出来的,至于自己这刚刚跟祖父学了一个月的菜鸟,还是别指望能看穿深的祖父真传的哥哥了吧。
看似目视前方,实则一直注意着妹妹小动作的傅有怀心里只觉得妹妹甚是可爱,就连此刻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也那么的鲜活真实。原本积在心里,因为妹妹对自己的隐瞒而生出的不快也稍稍地消散了去。
大约是因为自己没有回答,身边的妹妹放下了心。见她不再暗暗窥探自己,反而开拨弄着胸前的香包上的流苏,傅有怀嘴角一抿,接着问道:“妹妹身边是否有个唤作青梅的丫鬟?今日我从二房的侧门回府时,似乎在附近见到了一个与她十分相似的人。”
一听这话,傅暖心中顿时开始敲起了警钟。傅府三房虽还在一个府邸里,但每房的院子里都有方便各房人出入的偏门,而二房的偏门正好就在药庐的不远处。至于哥哥说的见到了与青梅相似的人,傅暖一点都不怀疑。哥哥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日何老带青梅进府时哥哥也是在场的,故而哥哥所说的与青梅相似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青梅!
于是傅暖顿时紧张了起来,小声问道:“那哥哥你可瞧清楚了,那人可是青梅?”
见傅暖一脸强装镇定的模样,傅有怀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偶然间瞥到,只一瞬间那人就没入人群不见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可能只是个面容相似的人吧!”
听傅有怀这样说,傅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没看清就好。若是被哥哥知道青梅今日是在见了自己以后出的府,以哥哥的聪明,定然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秘密的!
因傅有怀没再故意逗傅暖,两人之间的谈话又回到了兄友妹恭的模式。不一会儿,到了梨花坞院门前,傅有怀将手里的小花灯递给傅暖,见百合等在院子里,没再多说什么,叮嘱傅暖早些休息后,便目视着傅暖进了屋子。
待见不着妹妹的身影了,傅有怀便转身往回走。见主子离开了梨花坞的院门,十步之外的阿和快步上前,对着傅有怀耳语了几句。此时傅有怀的脸上早已没了对待傅暖似的温柔耐心,站住身子听完阿和的禀报,面上更是凝出一片冰霜。在原地立了会儿,傅有怀抬步,向着药庐的方向而去。
因为解了心中的疑惑,傅暖这一晚总算没了精神上的压力,也好好地睡了个囫囵觉。第二日一早,傅暖没等丫鬟敲门便自个儿起了身,自己穿好衣服后才叫来丫鬟们为自己洗漱梳妆。
因为还没到用早膳的点,傅暖先喝了一点丫鬟们为她准备的玫瑰蜂蜜水。嗅到清淡的香气,傅暖忽的想起自己院子里的那一片梨花,于是便起身,打算去梨花坞的小花园里走走。见主子的兴致好,几个丫鬟的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笑意。前几日主子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有时甚至熬夜,这股用功的劲儿看的几个丫鬟好不心疼(大雾)。今日主子难得有心情出来走一走,她们心里自然只有开心的。
傅暖的院子之所以叫做梨花坞,便是因为在正屋的左侧不是与东厢房相对的西厢,而是留一片这座宅子的前主人种下的梨花树,为了圈住这一片风景,傅暖特意拜托了爹娘在这一片梨花树外扎了一围竹篱笆。此时正是四月里梨花开的季节,傅暖主仆几人来到竹篱笆外时,正好瞧见一枝初绽的梨花从篱笆上方探出了头来。
见到这尚且半含着骨朵的一枝花枝,傅暖的脸上不由漾开了笑容,于是快步带着丫鬟从门口走进树林子里。见其余的十几棵梨花树都还只冒出了花骨朵,对于探出墙头的那一枝梨花便不由更加惊喜,当下便吩咐百合等人去拿剪子,准备将这梨花坞内的第一抹春意与家人一道分享。
因为在梨花坞里颇费了些功夫,待傅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