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弯腰行礼道:“君臣之礼不可废,还望殿下恕罪。不知大皇子殿下特地令珩前来此处所为何事?”
见元珩不肯坐下,元瑀先是不快的眯了眯双眼,接着笑对着元珩道:“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珩弟打算如何处理我那二表弟的事?”
“既皇上已经有了裁决,珩自然是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了。”元珩回道。
“法理不外乎人情,珩弟也知道,这八十杖打下去,说不定我那二表弟就性命不保了。所以,不知珩弟能否……”说着,元瑀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热茶放在元珩面前的桌子上。
元珩看了看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稍稍迟疑了一瞬。
元瑀见有希望,又接着说:“我那表弟今年也不过十四岁,还是个少年心性,想必也只是想与永嘉乡主开个玩笑罢了。”
开个玩笑?且先不说将一个女子卖到青楼是不是“开玩笑”,单单是“年幼”这个说法就让元珩觉得十分讽刺。
十四岁?自己两年前就开始替孝宏帝办事,现下也不过刚十四,元瑀在自己面前说这话不觉得有些靠不住吗?况且,他就不相信元瑀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要说年幼的话,实际上被卖到青楼的傅暖不是更加年幼?
心里虽这么想,元珩却也不是个傻子,见元瑀已经说到这份上,便答应道:“既如此,珩便尽力不让章二公子有性命之忧,至于其他的……珩实在无法保证。”
元瑀站起身来对着元珩拱手道:“如此便也就够了,还要多谢珩弟手下留情。”
元珩侧身避过:“不敢当。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珩便告退了。”两人又寒暄了一番,元珩便从东宫门出了宫,上了回府的马车。
城北一带多是勋贵人家的宅子,若是没什么宴会之类的活动,宽阔的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车马,黑檀马车便一路直直地向着肃王府行去。
下了马车后,元珩还没进院门,便听到两个手下在讨论昨日里见过的傅暖。想到今早看到的消息,元珩心里也有些赞同左嵩的话,小女娃脑袋倒还好使,只是这身子的确是太弱了……
左嵩两人正在说主子还没回来的事,一抬头便见着了正从院门处走过来的元珩,于是齐齐迎了上去。
元珩抬手免了两人的礼,一边往书房里走一边问道:“左嵩今日去监狱可有什么异常?”
见主子点了自己的名字,左嵩恭声回道:“回世子,狱中并无异常。不过属下倒是从那章家二公子身上得了个东西。”
三人进了书房,左嵩再次从怀里取出玉佩,放在了元珩面前的桌子上,将这玉佩的来由说了一遍。
元珩将那放在桌上的玉佩好好拿在手里看了一看,认出这玉佩的样式是宫中银作局今年初的新品,不由也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贞妃对于自己娘家的照顾以及对章家几个侄儿侄女的宠爱。
作为皇宫之中皇后之下的第二人以及皇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又育有大皇子,贞妃每年收到的各种赏赐以及年节里上贡的礼物也是不计其数。除了送到信陵侯府的一小部分外,剩下的很大一部分都赏给了自己的娘家。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对于贞妃这种明里暗里补贴娘家的行为,孝宏帝就像是看不见一般,甚至鼓励似的,送到贞妃那处的赏赐也变得更多且更加贵重。
想到这里,元珩不禁回忆起了自己从母妃哪里听来的关于孝宏帝与当今皇后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