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这个问题,元珩放下茶杯,看向了傅有怀。直到傅有怀面上露出了些疑惑的表情,元珩这才回道:“傅三公子不知情吗?”
傅有怀皱眉:“不知元世子指的是哪方面?”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傅公子你既已经猜出是我让那御史去朝堂上弹劾福建巡抚,那傅公子可知,珩是如何得到这消息的?”元珩从椅子上坐正了身子,也不再一口一个“本世子”,接着道:
“四月十三日,我收到令妹译好的手稿,得知扶桑人似乎在与某人做一笔交易,那人已经将余款备好只等扶桑那边来取。得知这个消息,我便派了人去查,然而,派去江南一带的人还没有回信,肃王府的门房上便收到一封指明要送给我的密信。信上便是福建巡抚家中私藏百万黄金之事。”
说罢,元珩又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傅有怀,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傅有怀视线下移看向手里的茶杯,仔细想了想,确认自己在此之前没有收到过福建巡抚相关的消息后,这才试探性的问道:“难道这送密信之人与怀有什么关系?”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想到这儿,元珩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努力包粽子的某个小姑娘,扬起嘴角道:“可以说是有关系,也可以说是没关系。”元珩一顿,将左手放到了桌子上,微微靠近了傅有怀小声道:“似乎傅公子与永嘉乡主十分熟络?”
傅有怀一噎,继而看向元珩:“世子何出此言,永嘉乡主与傅某不过是合作的关系而已。”知道自己与胡冰之间的合作瞒不过元珩,傅有怀索性直言道。
“哦~合作伙伴而已啊~”元珩撤回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向傅有怀。
傅有怀自然不会理会元珩这无谓的调侃,只是,元珩此时不会无缘无故提到一个不相干的人,傅有怀微微皱眉:“难道那送密信之人是永嘉乡主?”
想到上次胡冰主动提及要代替妹妹作那“受害人”去指证章榆,傅有怀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见到傅有怀这幅表情,元珩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深:“怎么,傅公子是不是也觉得这位永嘉乡主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呢?其实还不止呢!”
见傅有怀看向自己,元珩接着道:“据本世子手下报上来的消息,这位永嘉乡主真是好本事。几年前她的父母双亡后,她就被族里寄养在她的叔父家里,然而她的这位叔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说难听一点,这些年若不是靠着胡御史接济,他们一家老小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可想而知,这位叔父见永嘉乡主一介孤女,便和他媳妇儿一起筹谋着要把永嘉乡主嫁出去,或者把他们的孩子过继到胡御史名下,好谋夺她的家产。可这位乡主却愣是没让这位叔父占到一点便宜,前不久还请了胡家族长到了京城,也不知她跟族长说了什么,那老古板的的胡家老族长竟然同意她一个女子带着些下人搬回了胡府。”
说到这里,某位世子有顿了顿,接着一脸钦佩地道:“接下来可不得了,这位乡主刚自己家刚三天,她那位好叔父家里就起了火,将家里的东西烧了个干干净净,最后查明原因,竟是那位好叔父外面的老相好知道得不到胡府的家产了,觉得那位叔父都是在诓她,于是将这位叔父的家一把火给烧了。最后是那叔父带着一家人灰溜溜地跟着族长回乡下种地去了。啧啧!这位乡主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说到最后,元珩不由得赞叹了两声,随后又看向了傅有怀,见他一脸深思,问道:“如何,现如今傅三公子还觉得这位永嘉乡主是出于好心才会帮忙的嘛?”元珩意有所指。
傅有怀当然明白元珩指的是什么事,只是,他现在脑子里都是胡冰做过的这些事儿。胡冰的这位小叔家发生的事儿他也有所耳闻,但他并没有亲自调查过,所以并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隐情。那个带着狡黠笑容的女子,竟然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吗?
见傅有怀沉默,元珩也不催促,转过头去看一边正在包粽子的傅暖,却见另一边那对男孩儿女孩子正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模样。元珩突然觉得有些不顺眼,叫过身后的左嵩,对着他吩咐了两句。
这边,傅暖包好了第三个粽子,正被阿逍夸有进步呢,却见元珩身边那个叫做左嵩的护卫大步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傅暖向左嵩身后探了探头,见哥哥正低着头沉思,而另一边……傅暖缓缓地偏移视线,却见元珩正对着自己笑得狰狞,吓得傅暖一把将脑袋缩了回去。
看向身前娃娃脸的左嵩,傅暖顿时觉得还是这个脸上带着笑的护卫更好,于是甜甜地笑着问道:“护卫大哥,有什么事儿嘛?”
看着面前这个明显是在假笑的小姑娘,左嵩顿时明白主子为何那么喜欢逗这小姑娘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将自己主子吩咐的话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傅三小姐,我们世子说了,若您包的是带枣的甜粽子,还请您将枣子里的核给去了,以免磕到牙。”
枣子要去核?可是刚刚陈婶跟自己说,带核的枣子更硬挺,放在粽子里面更能撑得起来,所以元世子这是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