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之间的眉来眼去杨氏并不是没看见,只是,既然有怀有他自己的主意,暖暖瞧着也挺喜欢那位永嘉乡主的样子,杨氏便笑了笑,没再管这两个孩子。
与杨氏说了会话,傅有怀便起身告辞,独自去了傅老太爷的书房。
虽然过了六年,这书房里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变过。傅有怀进门之后,见着的依然是那一方博山炉。今日傅老太爷大约是高兴,那炉子里竟点起了香,且这香还不是老太爷用惯的沉水香,而是暖暖和晴儿两个小丫头前些日子里捣鼓出来的果香。
见着傅有怀来了,傅鉴臻招呼他在对面坐下,问道:“有怀你可知,为何这次你只得了第三?”
傅有怀点头:“本次会试的主考官是吏部尚书。两年前,吏部尚书的女儿嫁与大皇子为妃。所以,沈大人会提拔大皇子的外家表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
看向对面的祖父,傅有怀有些迟疑地问道:“不过,孙儿有些想不明白……本届的状元邢止,在会试时不过是第十七名,为何在殿试后名次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件事的确十分奇怪。按说在正常的情况下,殿试的名次变动并不会非常大,首先,这是皇帝对于考官的认同的表现;其次,因为殿试是由皇帝亲自主持,除了个别人,大多数人应该都会有些紧张,因而殿试的成绩并不会有很大的差别。
这位名为“邢止”的考生傅有怀也有些印象,殿试时虽然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但据傅有怀所见也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也正是因此,傅有怀才会这样疑惑。
傅老太爷没直接回答傅有怀的提问,而是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傅有怀面前,示意他打开。
傅有怀也没多问,拆开没有封口的信封后便看了起来:邢止,原名岑邢止,家住洪泽县葵花庄……祖父岑继,曾官至吏部侍郎,因“女子科举”一事,被贬为洪泽县知县,三年后病逝……
读完纸上的内容,傅有怀看向祖父:“这位邢止是那位曾经提出‘女子科举’的岑大人的孙儿?”
傅鉴臻点了点头:“大概圣上是觉得先帝当初做的太过分,这才想着补偿岑继的孙子吧!”
可是,生活是哪岗位和会知道这位邢止就是岑继大人的后人呢?傅有怀有些疑惑。
低头又将手中的信笺看了一遍,看到末尾的葵花庄时,傅有怀忽然觉得有些眼熟。继而,忽然想到一件事:“祖父!暖暖身边有个叫做珍珠的丫头,似乎是这位邢状元六年前走失的妹妹!”
傅有怀说完,却见祖父脸上并无惊讶之色,而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由开始深思起来。
说起来,他方才便在疑惑。岑继大人之事距今已有三十多年,且这位邢止又改了姓氏,为何皇上会在殿试之前知道邢止就是岑继的后人?
除此之外,如果是被掳走的话,被掳走的孩子应该会被卖到偏远一点的地方去才对,为何邢止的妹妹偏偏这么巧就被卖到了京城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最后,这样的事情,祖父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因为事情过于巧合,傅有怀不由将这几件事联想到了一起:假若邢止的妹妹并不是被掳走,而是被人安排到了京城;邢止的消息也不是皇帝偶然得知,而是有人故意在此时透露给皇上……这么一想,傅有怀不由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祖父。
见傅有怀似乎想明白了,傅鉴臻也没多做解释,只对着他吩咐道:“琼林宴后,若是邢状元有空的话,便邀请他上门来坐坐吧!”
同届学子之间互相邀请聚会是常有的事,傅有怀便起身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