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水晶回到府里,告诉傅暖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此时傅暖正在查点要带回京城的东西,听到之后点头示意水晶下去休息,却见百合从屋外走进来禀告,说温茹想要见她一面。
见她?这位温先生是有什么打算吗?傅暖忍不住提起了心,带着百合一道再次去了隔壁的屋子。
见傅暖前来,皱着眉头、似有些坐立不安的温茹眼睛似乎亮了一瞬:“傅三小姐!”
傅暖心里虽提防着,面上却还如以往一般和煦,并且,似乎是因为同情,傅暖的声音更是比之前柔和:“先生是怎么了?可是下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温茹摇头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出什么,却又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
傅暖心里觉得有异,曾经她印象里的温先生是位果敢睿智、不受世俗拘束的女子,可她现在这幅样子却让傅暖觉得与寻常的女子无异,同时也更让她确定,温茹被送到傅府定然不是什么偶然事件。
于是傅暖面上也配合着露出疑惑之色:“还是,先生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方便与傅暖说的吗?”
温茹摇了摇头,犹犹豫豫着才对着傅暖道出心中所想:“傅三小姐,奴三年前离开燕京被卖到此处,也不知家里人清不清楚,有没有找过我……所以,奴想要请傅三小姐看在我们往日的师生情谊上,帮我往家里送封信,就说我如今很好,请他们不必挂心。”
温茹此话一出,傅暖心里便是一顿:帮她往家里送信,以谁的立场?傅家?她傅暖?还是温茹她自己?
脑子里将这几种选择可能导致的后果都过一遍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温茹见傅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眼中便是一黯,接着便朝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朝着傅暖道:“奴知道,以奴如今的身份,这样的请求有些不自量力,可看在奴也是担心家人的份上,傅三小姐就帮帮奴好不好,于您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说着,温茹便流着泪膝行上前,朝着傅暖拜了下去。
傅暖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对,可见曾经那样清傲的人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傅暖心中也有些隐隐的悲恸,再加上傅暖前世加上今生,最大也只活到了二十岁,是在有些涉世未深,再加上从没见过妻妾之争,此时差点就要忍不住答应下来:“温先生,您先起来,这样的事儿我也做不了主,还得先去告知爹娘……总之先生您还是先起来……”说着便要去扶起地上的温茹。
见傅暖似有动摇,温茹正准备再继续,却见院门外缓缓走进几人来,领头一人面容妍丽、穿戴饰物无不华美,便连同跟着的仆妇都十分的干练,叫人见之便觉自惭形秽。
尤其是此时的温茹还跪在地上,衣物凌乱;头上的头饰本就不多,此时因为动作也东倒西歪;此外,原本清秀的脸也因为哭了一场而显得泪痕斑斑,与神仙妃子一般的杨氏一比更显得狼狈。
见着杨氏前来,傅暖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朝着杨世德方向叫了一声:“娘亲!”
杨氏笑着点点头,仿佛没见着地上跪着的温茹一般径直走到傅暖面前:“方才那衣裳上的针法可看懂了?若是还没明白的话,不妨拆开看看……”
见杨氏无视自己,与傅暖径直讨论起针法来,温茹心中一阵憋闷,又有些不甘,便膝行道母女二人面前开口道:“杨夫人……”
听见温茹这样称呼杨氏,屋中几人不由都看向温茹。一般称呼已经出阁的妇人都是冠以夫姓,只有未出阁的女子和和离了的才会用娘家的姓来称呼她,温茹银河称呼已经出嫁的杨氏为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