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会捏她的脸，轻轻点她的鼻尖。这样温馨的时光，如今儿大抵是奢侈。

父亲下了朝，总会来看母亲，她就在屋子里用手指戳那软绵的窗纱，因有弹力，就觉得好玩极了。那日里戳破了，见父亲搀扶着母亲慢慢的走了出去，这样美好的身影，并肩而行，夕阳西下时，仿佛衬的父母亲是要走去光芒。

而他们不知说起了什么，同时回过头来相视一笑，母亲微微垂下了头，而父亲则是开怀大笑。瞧得自己心中一紧，莫名想起夫子教的那“相濡以沫”。

她想来想去，相濡以沫大抵就是如此了。

她后面梦见了轩辕祁，场景换了又换，是自己满身鲜血的时候了，只是这一瞬间的噩梦就将她惊醒了。

可清醒过来，见屋中极静，只有铜漏一滴滴的在坠着水——以后想必见不到了。这雕花小木、紫檀小桌、镂空香炉。只会更好，不会差了。

风释天却是又来了。这下午了，一切都已经置办妥当。嫁妆也准备完善了，只待等着主子出发。

风释天陪着柳老爷下了盘棋，在棋盘上杀了个你死我活。待到柳老爷下之时，他斟酌犹豫了半晌，方才搁下一子。

风释天嘴角微微一挑，那丝笑意却是转瞬即逝，嘴角就又坠了下来，他问道：“您确定?”

柳老爷摸着下巴微微拧眉，半天才道：“我确定。”

他紧接捏起白玉棋子，落在了棋盘右上角——一子落定，柳老爷满盘皆输。

柳老爷不由大惊，不过惊讶过后却是满脸通红，那只因为他被一个小辈杀了个片子不留，觉得脸面过不去，便讪讪的笑了起来，道：“你也不知道让让我。”

风释天道：“我要是让了您，您才怪我呢。”方吃了口茶，回头却见柳茹心立在了门外。秋风飒爽，正吹的人精神不已。风释天微微一笑，柳茹心见此，不由也笑了起来。

她想来想去，不如就让往事随风。也许她也可以跟自己的父亲母亲一般，享受到什么叫做相濡以沫。

也许所谓的相濡以沫不外是两个相互欢喜之人的一个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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