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气明朗,万里无云。柳茹心起了个早,也是原先就习惯的。却见风释天正在院子里练武。他手持的不是剑,而是一柄玉骨伞,她只是渐渐的看入了神,伞开合之际,后院里的凌霄花都扑簌簌的飞落下来——那凌霄花本艳丽已极,甚是泼辣,叫他如此一弄,火红的凌霄花趁在他玉紫色衣袍上,那是说不清,亦是说不尽的妩媚与阴柔。
那凌霄花一株株散落下来,似成落花雨,绚丽已极,只是旖旎到了极处。风释天回头见柳茹心怔怔看的入了神,便将伞一合,道:“怎么不多睡会子,昨夜里闹了一宿,想必没有睡好的,今日还要赶一天的路,快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柳茹心却只是道:“睡不着了,待到中午在车上再睡一会儿吧。”见他练出了一身热汗,不由道:“回头去洗个澡吧,秋风凉,仔细别得了风寒。”
风释天听她如是说,便笑了起来,他这一笑,眉目清疏,朗朗醉人。只听他道:“原来你是在乎我的呢,可你为何要对我冷冰冰的,难道是我长得不合你心意?”
他这样说惹得柳茹心微微一笑:“是呀,我嫌弃你长得不合我心意,不如你改改?”
这如何能改,柳茹心分明在打趣他,风释天唤来侍卫,就将玉骨伞交给了他,风释天对柳茹心道:“这如何改的了?”自己倒先笑起来,又道:“昨晚上睡得还好吗?可有吓着?”
柳茹心摇一摇头,道:“吓着到没有,就是在猜想到底是何人要来暗杀夏雨,夏雨从不就不与人结仇,难不成是在无意间招惹到了旁人?”
风释天听她提起此事,也不由的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定量,你放心就好,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柳茹心点了点头,见夏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只是神情恍惚与疲惫,柳茹心见她面色不好,心中不由一触,忙道:“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会儿还早呢。你快回去睡个回笼觉吧,待到午膳时分我再叫你。”
夏雨本想拒绝,奈何心中一阵阵恐慌,那是因为昨夜着实把他吓到了,便又点了点头,回头回了屋子。
风释天与柳茹心不由相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他们一同用了午膳,又把夏雨叫了起来,夏雨的脸色却依旧不好,柳茹心不由道:“你这样可如何是好呀!”回头又对风释天道:“咱们还要赶路,但夏雨这样子着实是不能启程,不如咱们再在此住一宿,待到第二日一早再启程。”
风释天撂下筷子,便道:“也好。”又道:“下半生的时候,让侍卫去医馆找个大夫来看看,免得给他吓出什么毛病来,回头人家该怪我了。”
他说的人家是指风释敖,夏雨心中其实明白,却因思绪紊乱,就没有多言。
他们一起用了午膳,夏雨动了不过几筷子便道:“我起了头疼,先回屋子里睡了,等晚上的时候你来叫我吧!”
柳茹心就“嗯”了声,道:“睡吧,你先睡一会儿吧,下午等大夫来了先给你调养下身子,免得在路上再出差池。”
夏雨应下便去了。
待到下午时分,侍卫果然请来了大夫,他带着大夫叩了门,便在外面说:“柳姑娘,大夫来了,现在方便进去吗?不方便的话就等会儿。”
柳茹心在屋子里道:“你先去请大夫做账,我先把夏雨叫起来,待一会儿我再叫你们进来。”
说完便去床榻边儿轻唤了声:“夏雨快起来吧,大夫来了。”
夏雨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地道:“快请进来吧,我身子不大舒服,总想着睡觉,难不成是真吓着了?”
柳茹心便说:“你快别杞人忧天了,你除了头疼的毛病,身子一直不错,也许是头疼的厉害了,想睡觉罢了,待会让大夫给你瞧瞧,说不准明一早又生龙活虎的了。”
夏雨听她说到生龙活虎,不由得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小蹄子,就你贫嘴,但我病好了,一定第一个先欺负你。”
柳茹心笑了下,便转身离开,去请了大夫进来。侍卫去复命,便先去了。
大夫见这几人来者不凡,恭敬地行了礼,躬身道:“打搅了。”夏雨道:岂会,麻烦了。”
侧身让出地方,大夫便走了过去,先把药箱搁下,又对夏雨道:“失礼了。”见夏雨微微摇了摇头,眉宇间又是说不尽的沧桑,他斟酌着下脉,过了好半晌,方才说道:“体内虚气愈积愈多,又加上过度惊吓,这才使得精神不济,带在下开一付方子,姑娘好好服用便可,不出三日,必能康复。”
夏雨微微一笑,便说:“麻烦大夫了。”回头给柳茹心一个眼神,柳茹心会意,就从怀中掏出了银票,交给了大夫。
但是收下后,从怀中掏出笔墨,便斟酌着下了笔,道:“药方开得略微有些苦了,不过良药苦口,姑娘要按时服药才好。”
柳茹心收下药方,便送大夫出去了。夏雨只觉疲惫已极,身上是说不出的煎熬,便又匆匆睡下了。
柳茹心出去送大夫之后,回来就把药方交给了客栈的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