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心怔楞住了,她发觉自从来了这里,就没有自己可以拒绝的权利。她只是微微咳嗽了一下,才说道:“谢夫人美意,不过我还是回家吃吧。”她哪里敢让丞相夫人打发人过去,毕竟她可是假冒伪劣的。
丞相夫人却已经说了:“不用急着拒绝,你先想想再说,更兼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他们一同走起来,丞相夫人又说:“再说了,吃一顿饭,又不是做什么。”她微微笑着,柳茹心只觉尴尬已极,忙说道:“真的不用了,我怕家里人等的着急。”
丞相夫人很是善解人意,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叫你的丫鬟回府禀报好了,实在不行,我谴人跟着你丫鬟一同回去。”真是想的周到极了,柳茹心自知再不能拒绝,便说:“那我还是让我的丫头回去吧,就不敢麻烦夫人了。”
阮离却不愿意了,只说:“这样是否不合规矩,好似没有留闺阁女子在家吃饭一说。”丞相夫人瞪了阮离一眼,只说:“你这孩子,多嘴多舌,回头叫你父亲训你。”她这样说了,阮离反倒委屈说:“您哪能当着外人的面说我。”
丞相夫人反倒笑起来,说:“你这孩子。”回头对柳茹心说:“就是这个样子,我拿他也没法子。”只是一提到自己儿子,总是乐呵呵的。
柳茹心微微一笑,就对冰晓使了个眼色,说:“你回府跟父母亲说一下,就说我晚膳在这里用了,让他们二老不必担忧。”
冰晓只得说:“奴婢明白了。”深深地瞧了眼柳茹心,对阮离跟丞相夫人行过礼,就回头走了。
丞相夫人见柳茹心终于将自己的奴才打发走,就对阮离说:“今儿天气真是好,反正你下午也没事情做,不如带着刘小姐出去玩一玩。”阮离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只说:“儿子下午还有事情要做。”提起来,挑眉一笑:“父亲安排了儿子有事情要做。”
丞相夫人听他这样说就不在强求,只说道:“那成,下午我就跟刘小姐一起吧,你先去做你父亲安排的事儿,别耽搁了。只要晚上记得吃饭就好。”
因他们用过了午膳,就去了房间里吃茶去了。而此时节正好,屋外寒风萧瑟,屋中暖和如春,只是吃着茶,总别有一番风味。
丞相夫人跟柳茹心唠家常,她方才饮了口茶,说道:“你以后要是在家中无事,便常来看看老太太,老太太一辈子都没能得个孙女。其实是我的不是,虽然老太太嘴上不说,可是是极想要个孙女的。”
她顿了下,见柳茹心正望着自己,又说:“我瞧得出来,老太太其实很喜欢你,你如果不嫌弃丞相府的大门常为你打开。”
柳茹心因辈分问题,很是敬重长辈,不管是谁,所以只说:“小女怎敢嫌弃,是我的福气呢。”丞相夫人咯咯笑起来,说:“你这孩子真是懂事。”
他们吃了一会茶,丞相夫人便去休息了。柳茹心也被人带去了客房午睡,可她只是觉得这样不合规矩,是非常不合规矩的。这样严谨的时代,又哪有留人午睡一说?所以她在客房中只是坐着,问丫鬟借了一本书,垂头看着。
待到了晚霞的时候,丞相夫人谴人来找她,说是想请她一同赏菊。她心中惊愕,想必这是秋末最后一场菊了。过去的时候只见满院秋菊,一溜摧拉枯朽的蔓延下去,有些挨到了垂花门那,只是更添萧萧瑟瑟。
丞相夫人不由得感慨说:“真是好景。”柳茹心听她这样喟然,也跟着伤感起来,说:“人生难能有几回?”说到此处,和着寒风,只是清清冷冷,瑟瑟不已。
丞相夫人见她眉头紧蹙,只是愁苦之态,便说:“你还小,未来的日子还长,你在愁什么呢?”柳茹心在愁什么?想必她自己也是不知晓的。
只是心中有位挂念的人,挂念的人却不挂念自己。想来想去,她也许是在愁这个罢了。不过她不会告诉丞相夫人的,只说:“马上就要冬天了,想必又是一个挨冻的时候。”丞相夫人就笑道:“难道丫头怕冷不成?”
柳茹心微微一笑,你别说还真是叫丞相夫人说对了,她就是怕冷。她最喜欢那种外面冰天雪地,最好是下着瀌瀌雨雪,而她窝在榻子上,盖着厚厚的暖毯子。偶尔炭盆中毕剥有声,而窗外有雪片打在厚软的窗纸上。
而她面前是是一杯刚泡开的新茶,只是问道清冽的茶香味,便已经醉了。
想到此她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夫人真是厉害,还真叫您说对了。”丞相夫人终于逮着空子,忙说:“那不要紧,你来我这,我这最是暖和。”
她眼睛亮亮的,瞧得柳茹心一怔,只说:“叨扰夫人了。”这就算是应下了,丞相夫人开怀的笑了。
柳茹心见她笑的花枝乱颤,在寒风的吹呼下,仿佛是一朵娇嫩的花儿,她忘记是多少年之后了,这个笑容一直一直的留在了记忆里,只是不得忘记,也不敢忘记。
到了晚霞四合,云霞消散之时,阮离来找丞相夫人,只是满脸疲惫,说:“儿子先去歇一会字,待到晚膳再出来。”只是累极,说完便走了。
丞相夫人满脸疼色,只是不得言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