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在合适的时间奉上了茶,蓝柔这才察觉方才一路太过匆忙,吃了一肚子风不说,身上更是冻得发了麻。现下里端着茶杯暖和好久,方才觉得有些只觉。
这殿内生着炭火,只听偶然的一声爆响,皇帝很是安静的在批阅奏折,只是偶尔微咳一声,虽然突兀,却无人敢言声。
最后还是蓝柔对那宦官道:“去请太医过来。”
皇帝这才抬头,他将朱砂笔一撂,只说:“不必了。”
蓝柔只说:“父皇自当以身子为重。”略略抬头,只瞧着皇帝的神色,说:“那些琐事,可以交给哥哥们去做,您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将身子调养好。”
皇帝微微一笑:“你如果能一直如此沉稳就成了。”
蓝柔知道皇帝的意思,也明白从她来之后,皇帝就一直再给她看脸子,这会子也只是说:“心性总归是跟着经历磨炼出来的,想必经此一事,儿臣以后自会冷静处理事情。”
皇帝终归是笑起来,不过道:“丫头,你要记得,滴水穿石,铁杵也能磨成针。”蓝柔经皇帝这样一指点,立马明白过来,只说:“儿臣紧急父皇教诲,自当尽全力而为。”她说完跪了安,就去了。
一路上都是面挂微笑,似乎心情极好。随身侍女便忍不住问道:“公主是有了什么喜事呢。”蓝柔心情本就不错,听到此话,更是溢满笑容,说:“你说的不错,却是是有喜事。”
那丫鬟还想多问,怎料蓝柔摇了摇头,说:“你别多问了。”
许是因为过不了一个月便是她的生辰了。蓝柔身为公主,身份尊贵自不必多言,更有不少想要结交的人,蓝柔便借此机会,一并发出了帖子。
这一个冬天里,喜气洋洋,公主府里各处张罗着添花结彩,只是为了皇帝最宠爱的那公主蓝柔。风释天自然在邀请名单里,因是王爷,自是奉为上宾。
待真正到了蓝柔生辰当日,来的人不可谓不多。就连中途的时候皇帝也降临在了公主府,论这皇帝对蓝柔的宠爱程度,其实这不算什么,所以众人虽然惊讶,却也不足为奇。
风释天被安排到了蓝柔的身侧,只是紧挨着。他虽然心中隐约明白,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待到众人到了酒酣耳热的时候,有舞姬上来献舞,端的是钟鸣鼎食,行的是行云流水。只是一派贵到了极处的景象。
中途间风释天只觉脸颊滚烫,想来是吃多了酒,本想到院子里赏雪散热,怎料这只脚方才迈出门槛,蓝柔就紧跟其上。
他皱眉,蓝柔却说:“屋子里太闷了,呆的时间长了,总归是头疼。”他俩立在廊庑下,只是一片静谧,天空中不知在何时飘起了雪花,只是无声无息的绵绵落着。蓝柔忽然走到风释天身侧,说:“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她这样直白的问了出口,风释天反倒怔了一下,只说,“公主自然是一切都好,只不过本王已有婚约在身,哪能弃人于不顾?”
蓝柔听他这样说,反倒开心,只说:“风王爷想必是位重情义之人,可如果这样论,是我先认识风王爷的,不是么?”
风释天只面无表情地说:“是。”回头瞧了她一眼,只见有雪花落在她鬓间,只是悄无声息的化为了水珠,他只说:“可这件事不论先后。”蓝柔笑容一僵,半晌才说道:“风王爷当真是不给忍留情面。”
风释天转了头,见雪越下越密,只是扑簌簌的飞落着,又是说不清的缠绵。他抿嘴只道:“这也不是留不留情面的事,本王总不能在逃避,要将此事跟你讲明白才是。”
蓝柔半天无语,那原本想好的话,也不知从何开口。他俩只是静站了一会子,风释天便说:“今儿是公主寿辰,自然不能缺席,还望公主早回去。”略略一顿,只说:“这会子我便先去了。”
蓝柔急忙说:“王爷稍等。”脚步比话先行,忽又沉默半晌,道:“父皇说明儿有家宴,还望风王爷也能到场。”
风释天听后只是摇摇头,道:“既然是家宴,本王身份不便,自不能前去。”蓝柔急急说道:“这是父皇特别下的指令,只说还望小侄儿也能到场。”风释天能想象出皇帝的样子,半天才回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蓝柔心中难免失望,却又高兴的笑起来,说:“就当是给你送行了。”风释天这才点头:“好。”
这场宴会深至晚间方才结束,那些送礼的送礼,巴结的巴结,自是好不热闹。风释天却是早早的回了驿站,只说酒劲上了头。蓝柔得到了答案,自然会放行。
晚上的时候那雪忽然大了,只是缠缠绵绵的飘了一夜。风释天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只见窗外被那白茫茫的一片雪笼盖了个遍。他去院子中练了功夫,又冲了个澡,便去用膳。
用膳的时候,有小斯来说:“王爷今儿晚上要进宫,那衣裳旁物都备好了。”风释天听后只是点点头,说:“你退去吧。”小斯退下了,风释天便回屋子瞧了衣裳。
瞧得时候只是在想过了今日,就能归家了。就是不知道能否一帆风顺了。
待到了晚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