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风释天第二日进宫,发生了自己未料到的事情。皇帝只神情谨慎地说:“虽然夸下海口,可总归要拿出点真本事来。”风释天其实早知有这样一天,只说:“皇兄放心。”却只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皇帝就笑起来,说:“释天,朕最了解你的,你也是最了解朕的。”
风释天坐在椅子上只是沉默。其实皇帝说的不错,他最了解自己的皇兄了。当年在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靠得并不全是实力,而是阴谋。
皇兄将一个个阻碍之人想方设法的拔掉。只是手段凌厉,毫不留情。幸得风释天心不在此,并不会阻碍皇帝。否则他想皇帝并不会因为自己跟他是亲手足就对他手下留情。
正是因为他太了解皇帝了,也就明白皇帝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此番出兵北月,想必也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风释天只抬眼瞧了眼皇帝,就说:“皇兄……”只是欲言又止,皇帝反倒笑起来,说:“怎么?可是害怕了?”
明知皇帝是打趣自己,却坚决的反驳起来:“这叫什么话,皇兄是忘记了从前的臣弟了。”皇帝面色一凝,只是半晌方才笑起来:“所以说,这个世上,只有我们最了解彼此。”
皇帝这样子的性子并不是没有遗传先帝,风释天亦是如此。两个人骨子里都是残忍的人,对待外人毫不留情。这样的人既多情,却又无情到了极点。
其实皇帝一直在等待机会,而北月也正巧合了皇帝的意。终归是率先发了兵。蓝秋只是传信过来,并不在相信他们的解释。而是为了一个和亲,就此翻脸。
皇帝亦不留情,当下就吩咐了京畿军、禁卫军等各方地域的军队,背水一战。是了,他们没有退路了,再说了北月国亦不好攻打。风释天带兵出发的时候,大将军为副将,分布了各位不等的人,各司其职。
皇帝去送行,军心自然大震。所有人皆是蓄势待发。城门外风释天只是瞧了皇帝一眼便要启程。柳茹心快马加鞭的赶来,也只归瞧见了风释天的一个背影。
她心中恼怒,又是难忍酸楚。风释天的意思她亦明白,不过难以理解罢了。他们所在的关隘是北月国最为重要的一所城门,只要此城门被破,想必皇宫难保。柳茹心只道风释天身上背负着什么,只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即将要跟风释天大婚的女人,她真的不能接受。
她觉得她快要哭了,只是不能哭。皇帝回头瞧见的正好是这一幕,只带着御驾过来了,因为人多,正是人多眼杂,她忙擦眼泪行礼,说:“给万岁爷请安。”
皇帝心情倒还很愉快,只说:“这会子请哪门子的安,快回府里去吧。”柳茹心只说:“谢皇上体虚,我并无碍。”皇帝将目光一掉,身子就一转,那明黄大氅被猎猎寒风翻出一角,只是飘逸似云,声音亦如云,淡淡的,轻飘的,又是抓不到的:“你跟他去吧。”
柳茹心就怔楞住了。反倒是身后的冰晓立马反应过来,忙先谢恩:“小女替茹心谢过万岁爷。”只是拉住了柳茹心衣袖,道:“还不谢恩。”
柳茹心觉得自己真的要哭了。只顾不得其他,忙跪下叩首:“谢过皇上。”皇帝并不去理会柳茹心,只吩咐启程。一行人便拥簇着皇帝上了扈轿。柳茹心还记得那一日,皇帝走后,天空中忽然下起了漫天飞雪,只是瀌瀌飞旋而来,将天地一切尽数笼盖在了这雪帘之下。
她只是焦急的不行,宋青就在关键时刻过来了。只笑的无害:“权当是上次对不住你,这次补偿你。”她明白宋青说的是上次冲她发怒那次,只觉得满心感激,终归却道:“两清了。”
她乘上马车,那马夫亦晓得赶时辰,便似风一般飞速打马。
风释天一行人走的也是极快,也就不知晓柳茹心在后面追赶自己了。前方有探路的士兵,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待到了数十里外的时候,探子回来报,终于发现了前头有北月士兵的踪迹了。
风释天微微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所谓的暗无天日。不过那日子里,总归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他跟柳茹心相依为命,互相依靠,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对视,却将所要表达的话都尽在了不言中。
他们在郊外扎营,四下里竖起了旗帜,又是生起了火。因为是严寒冬日,一家人都是冻得了不得,便拿出了携带的烧刀子,待到了夜晚守夜时分,饮上几口。风释天却是怎样也睡不着,就在营帐里瞧起了万国舆图。
只是分析了一阵子,就有了睡意。可忽有人来报,道是发现了陌生人的踪迹。风释天觉得疑惑,因北月国距离他们还有几里路,就算是连夜过来发起进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怎样也没料想到是柳茹心跟过来了。
他只觉得生气又开心。就说:“这大寒天儿的,先进来暖和。”柳茹心一路上还在思忖,生怕风释天会恼怒自己,没想到风释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只觉得想哭。
又觉得自从她跟了风释天之后,就莫名的总是想哭。待到她进了暖帐,只是喝过了水,方才说:“我不想你留我一人。”风释天忽然将她打横抱起,两个人身子歪在地下,只是暧昧的气息忽然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