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心定是依着她的意思,就说:“那成,明日一同。”夏雨见定了下来,知晓柳茹心还有事要忙,也不过多停留,就回去了。
风释天在知晓了柳茹心又要进宫的时候,其实是不太情愿的,但又听了是因为夏雨之事,面色稍霁,只淡淡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却是因为出征一事忙得不可开交,毕竟还要稳定军心,因上次一事使得风夜国精兵折损,亦失了军心,此时想要收复,却是难上加难。两个人忽然如陌生人一般,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个人忙着个人的。
再见面时,已经是元旦了。夏雨进宫说辞,虽是女子脸皮薄,但到底是有了准备,就开了口。当时皇帝不过淡淡笑起来,瞧不出是何意思。但他的笑似明月,又携了腊月的清寒,恍若远山薄雾,舒心却也微凉。
只说:“朕随你们的意思。”他虽然表面瞧着是无所谓,但嘴角的三分嘲弄却也为逃过夏雨的眼中。她只觉尴尬极了,可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又是收不回的,只得厚着脸皮说下去:“还望万岁爷定下日子,我也好做准备。”
皇帝就吩咐了钦天监挑选了黄道吉日,叫夏雨回府等消息。既然要大婚,还是皇帝的婚事,宫里的人自然忙碌,又是一道道旨意传下去,办的速度又妥帖。
夏雨是回府等消息了,不过府里的氛围却也是叫人没脸呆的。柳茹心又跟风释天吵架了,只是此次风释天将话挑的极为明了:“你是个女子,为何整日在外抛头露面?”
柳茹心一听此话就怔楞住了,只闻窗外风雪交织,只是说不尽的清寒。这话就仿佛是一把刀子,无声无息割断了喉咙,她再也不能呼吸。
风释天自己说出来反倒将自己一怔,却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转过头去。不觉风寒霜萧,只闻屋中暖如春天。她慢慢地转过头去,方缓缓说道:“原来你竟是这番看待我。”风释天听她说了这话,只是本想解释,却也无心辩解,只是叹了口气,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柳茹心见他不语,只是淡淡的笑了出来,她只是笑到流了泪,却依然不可罢休。风释天回到书桌前,只垂头提笔,淡淡地说道:“你且去吧,本王还有事儿要忙。”
柳茹心心中酸涩,只是也不愿多呆,她方才转了身,只瞧窗格子一格、数格,只是望不到尽头。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丑陋极了,却依旧说:“你此番待我,当初的时候可曾想过放下我?”
风释天手中的豪笔本是舔足了墨,却因为在空中留的时间过于长了,就滴了下来。那浓密黑墨染在了素白宣纸上,只是黑白分明。他抬起眼来望她,柳茹心却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只余了满屋瑟瑟寒风,仿佛是打着旋飞进了他的袖口。
待到了后面的几日,风释天只因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可以再次请缨出兵,自然忙着战事。此次他可是做足了准备,只待一击彻底,此次是彻底击败蓝秋。
风释天只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做了完全的准备,待到了真正出征的那一日,已经是八日后了。这几日中柳茹心未在找过风释天,而后者亦如此。他们像是两个陌生人,又如雨和雪,是两个不相干的物体。
柳茹心自那次之后未在出过屋子,偶然就与冰晓交谈一两句,或是忙着夏雨的事情。夏雨一见府里这个情况,只是找了个借口就搬进了宫里。皇帝对她的态度虽瞧不出是何意思,不过也未拒绝。
因为战事吃紧,元旦亦不过草草过了。虽说是草草过,可该有的程序礼仪,到底是未忽略。皇帝举办家宴的时候,风释天是去了,不过柳茹心却寻了个借口,借病推辞了。风释天也不过打发人过来问了一句,柳茹心不去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了。
既然是家宴,自然热闹无比。仿佛隔着那九重宫阙远远就从朱红宫墙里传出了丝竹韶乐之声,只是昼夜不歇,歌舞升平。夏雨熙然出席了,却只是以妃子的身份,皇帝并未封后,而是封了仪妃。
这自然是让人大跌眼镜之事,不过帝王之心,想必也是没人敢妄自揣测的。风释天本想替柳茹心问上几句,只不过这个念头一出,就被他果断取消了。
待到了风释天回府的时候,却见万家灯火中没有一盏是为他点亮的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活在这世上不过是踽踽一人。仿佛从未有人挂年过,柳茹心只是早早的睡下了,并不远过多参与这些,因为她睡了,府里的人又不知王爷是何时回来,就没留灯。
风释天虽然不知晓这些,却是想多了。他第二日出征的时候,也就没跟任何人说了。有侍卫来拾掇风释天的旁物,一回头见窗外下起了雪,只是扑簌簌飞落,说不尽的绵绵。他一怔,就转头对风释天道:“王爷,又下雪了。”
风释天正为自己系上大氅的绦子,听侍卫这样说,不由向外瞧去。只见那雪绵绵飞落,似无声却又是有声,他只觉心静如这雪,杂乱中带着寒凉。就方道:“谴人备好过冬的衣物,今年的冬日格外长,又是分外冷,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侍卫亦知晓,只说:“属下领命。”说完拿着风释天的衣物等东西就去了。风释天只闻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