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宫人们一看如此,立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皇帝只淡淡地说道:“你这叫做讲道理么?分明就是想逃。”
冰晓想其实他是有些执拗了,所以放柔了声音,方道:“我只是再跟皇兄说这个事儿,您不要曲解了意思,我只是说我不愿住在皇宫,皇兄所言的,要为我建公主府,我心中亦是过意不去,所以想要拒绝。”略略一顿,见皇帝面色稍霁,才又道:“所以,我只是想趁着年轻,想跟柳茹心再会风夜国玩玩。”
皇帝面色却是黑的吓人,并未多言,却只见眉头一跳,他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不成。”却是不容反驳和拒绝。冰晓不由叹息一声,其实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了皇帝会这样,就只说:“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囚禁我么?”
皇帝微微一怔,只说:“你待如何?你想要如何?”冰晓只说:“我方才已经跟皇兄说了,望皇兄同意。我只是去玩玩,又不是不回来了。”
皇帝无可奈何,拿冰晓是毫无办法。其实他能这样笃定冰晓是她的亲妹妹,并不因为冰晓的那双眼睛,而是那日里黄沙漫漫,灰尘在阳光中飞舞,他分明清晰的看到了她肩膀后面的那只蝴蝶显露了出来。
那样清晰的印记,仿佛是年少时分父皇曾说过的一句话,又清晰的回荡在了耳边。“年青的时候朕犯下许多错事,而导致你的亲生妹妹流落在外,至今都不能找到。朕此生唯一愧对,就是她的娘亲跟你的妹妹。”
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言,只是见窗外阳光明媚,不过照不进心房罢了。他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记得当时是怔楞住了,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痛了。如今妹妹在眼前,却又生出了无奈。
只好苦笑道:“容朕想想再作答复。”冰晓亦是软下了声音,道:“我不是有意跟皇兄吵架的,只不过住在宫里实在是不习惯,还望皇兄莫要怪罪。”其实皇帝哪里不知道她住在后宫不便,后宫里的事儿,就是那样了,可他素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没想到连如今连冰晓都不放过。
所以只好说:“你去吧,朕乏了。”冰晓请了大安,方才退去。只是这一路亦是非常沉默,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没有法子,她真的在后宫里住不得。而皇帝一连几日的心情都是极为不佳的,连带着朝堂上都发了老大一场火。
直下的诸位大臣这几日中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大的动作。冰晓在自己的宫里听此言后,只是万般无奈,就道:“我此刻是不能出现在皇兄眼前的,不然皇兄会更加恼怒。”那来禀报之人正是皇帝身边儿的大太监,就连带着他都一并收到了处罚。因为皇帝心情不佳,牵连了许多人。正逢此时,大太监亦是哭丧着脸,请求冰晓的帮助。
冰晓道:“我能有什么法子,此事虽是因我而起,可我又不敢再次跟皇兄瞎胡闹。”大太监苦叫不迭,忙道:“这可如何是好,奴才都不敢在万岁爷跟前晃荡了,生怕再惹祸上身。”
冰晓带了十足的歉意道:“不好意思了。可我实在没法子。”她确实是这样了,亦是不敢再在皇帝跟前晃悠。大太监满脸苦楚,微带了几丝仓皇:“这可就没法子了。”仿佛生了点绝望。
冰晓眼睛一亮:“你不如去后宫里找找能在皇帝跟前说上话的。”大太监依旧是愁眉苦脸,只说道:“如果成的话奴才就不会来叨扰公主您的,关键是能去的奴才都走遍了。”冰晓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就打发人将那大太监请了出去。
她虽然只是这样说,可是下午的时候亦是去了御书房。可是方至门外,那大太监屁颠地跑上前来,悄声说道:“公主可别进去,万岁爷正在里面跟大臣谈事呢。”略略一顿,方道:“正大发雷霆呢,公主仔细一点。”
冰晓谢过了,道:“那我便在此等候吧。”大太监只说:“公主去西阁等候吧,等诸位大臣走了,奴才再去请您。”冰晓再次谢了,便去了。
等到皇帝处理完政事,那太监方才去请冰晓过去。而此刻殿内静悄悄的,唯有清脆的碗子相触的声音,却是静谧的叫人心慌。她走路亦是悄无声息的,只有珠帘哗啦啦被挑开的声音,让人微微的仓皇。
冰晓请了安,方才说道:“不知皇兄想的如何了?”皇帝微抬眼睛,略微的有些漫不经心,只说:“都依你。”这样的话,其实有些出乎意料了。冰晓就道:“谢过皇兄了。”
皇帝只说:“可不能时间太长,顶多一年。”其实这样已经让冰晓非常感动了,就道:“谢过皇兄了。”当然了,皇帝虽然不是很情愿可仍旧同意了,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宠溺罢。
冰晓心情自然是好了,在得到了皇帝的许可后,亦是第一时间去了驿馆,将此消息告诉了柳茹心。柳茹心便跟风释天说了,风释天只说:“此刻还不能走,暗在风夜国收到本王的人的消息后,说是要来,让我们等着他。”
柳茹心其实是知道的,主要是说给冰晓听,冰晓知道后,只说:“那也好,那我便在你们这住着吧,正好等他来了,我也好跟他说清楚。”柳茹心不由得跟风释天相视一眼,只是默默摇了摇头,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