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头一回将话挑的如此明白,柳茹心见夏雨楞了一下,方自笑起来,夏雨只说:“你到底还是记挂着我的。”只记得上一回自己那般对她,将话说的如此绝,没想到她亦是这般对自己,只是满怀歉意。
柳茹心不由斜斜地歪着,只瞧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微微笑道:“你这叫什么话。适才你也说了,你家不在此,你踽踽独行,孤身一人。那么,你可要记得我们风王府就是你的后盾,你荣耀,自是我的荣耀。”夏雨并未在看她,眼中映出前方宫殿烛火地闪烁,仿佛是琉璃珠子,总是含泪,“风王妃,你可知晓你断断不能这样对我。”一转头,眼神坚定而又凄凉,又道:“我怕有一日自己不再是自己,你们都不会认识我,我亦会不认得自己。”
柳茹心垂头微笑,仿佛的坦然,又仿佛带了几分从容,只说道:“这又如何?可你是否明白,那样的话,你就跟宫女那些女人一样了。”夏雨愣了一愣,半晌方自笑起来,却带了几分仓皇,勉强笑道:“那样子我也亦就成为了皇帝的一时兴起。”
柳茹心到底不愿多说,只淡淡地道:“宴会快开始了,先去给皇上请安吧。”其实夏雨明白柳茹心是不愿搀染宫中的事情的,亦是淡淡地说道:“行吧。”
而寿宴开始之后月亮都爬到了头顶,只瞧月色朦胧,恍若梦中。而宫殿内是一片庆贺祝福之词,皇帝今儿的心情亦是极好,只说:“诸位爱卿一个比一个说得好,听得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啦。”
说这话便端起酒来道:“只好先干为敬了。”一干人吓得忙忙跟上,站起身子来不住的点头说道:“皇上这叫什么话,应当是微臣们先干为敬。”由风释天领头,一溜人自然跟上。皇帝便笑道:“今儿你大婚,可一定要多吃几杯酒,不然朕就将你留在皇宫,不许你回府去了。”
风释天只好讷讷笑道,半晌才无可奈何地出声道:“皇兄可不能这样,臣弟好容易大婚,是断断没有新婚之夜不回府中的道理。”皇帝哈哈大笑道:“这样可好了,可是朕说了,你今天如果不多吃几杯酒,是断断不准回去的。”
风释天只好应下道:“臣弟明白,可这万寿街亦是一年一次,皇兄可一定也要多吃几杯酒。”皇帝不由微笑说道:“朕哪一年吃的少过?”万寿街其实是有涟贵妃操办的,皇帝到底没想过要立后的事情,便将六宫事宜又交给了她。
其实说来万寿街旁人也想不出什么心意来,就是照旧给办了。涟贵妃一看皇帝如此有兴致,亦是知晓自己是劝不住的,也就起了兴致,笑道:“臣妾给万岁爷祝寿,祝贺皇上万寿无疆。”她既然开了口,皇帝的嫔妃们自然说了许多祝福的话献媚着,皇帝只是微微笑着应下,与涟贵妃举杯对饮。
夏雨只是静默的坐在一侧,偶尔与旁边儿新晋的淑嫔交谈几句,便也坐罢。皇帝却是跟旁人说会话就看一下夏雨,便借着此功夫,道:“你不便饮酒,喝点果酒吧。但是果酒也要少吃。”夏雨就微笑应下,并不多言。
这场宴会其实说白了也算是家宴,都是很随意的。可虽然如此,皇帝眉宇也难免有几分寂寥,风释天明白,只管不住的同皇帝举杯。皇帝自然是来者不拒,可面上虽欢喜,但心中到底有了几分酸涩。
这种微微仓皇的眼神,正好转了过来,风释天不由一怔。而殿内是一片言笑晏晏地欢喜地声音,皇帝往身侧一瞧,就看见了涟贵妃抿嘴浅笑的样子。想来是许久没瞧见过了,总有三分怀念。风释天心中大悸,只是脸色一变,柳茹心正好转过头来,心中疑惑,不由问道:“怎么了?可是吃多了酒身子不适了?”
风释天只是微一摇头,继续吃起酒来。柳茹心便不多问,兀自吃起饭来。寿宴一直欢乐到深夜时分方才结束,皇帝好似是吃多了酒,被涟贵妃搀扶着回了庆兴宫,众人见状方才散了。风释天跟柳茹心方至踏上回府的路,当坐上马车的时候,柳茹心见窗外月色清辉,路边儿一溜的大红灯笼衬出黯然无光的夜,四下里脉脉流光。回头见风释天歪在马车上,只说道:“你那会在宫里的时候,是怎么了?”
风释天望向帘幕外,曼声道:“其实在某些程度上,皇兄后宫的妃子,都有几分想象皇兄逝去的皇后。”柳茹心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心中莫名一沉,只问:“那当初你选择夏雨,亦是因为这个么?”风释天道:“其实夏雨的眉,跟先皇后有几分相似的。”
柳茹心只觉心中疲累,其实是无法言说的,只道:“说来也是怪可怜的,可这种事情,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慌张,可慌张归慌张,总是无可奈何。”风释天道:“说起来就是万寿街之后先皇后才没的,皇帝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过错。其实本王这皇兄,说起来那里也好,只不过自从先皇后没了之后就有些绝情了。”
柳茹心听他这样说,便问道:“我看出来他有些绝情了,不过没想过还有缘由,只以为皇帝都是如此呢。”风释天不由笑道:“你这叫什么话,皇帝以前很爱那位皇后的。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多亏了那位皇后,皇帝才能作践。”
柳茹心心中一惊,面色微微一怔,只说:“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