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柳茹心自从那日在马车上消失了踪迹以后,风释天震惊,却是慌不择路,束手无策。而正待他焦急之时,却只觉头昏脑涨,似乎是晌午的太阳过于严烈,直耀的他头昏目眩,却只感觉一股天旋地转的晕眩铺天盖地而来。他最后瞧见的亦只是空荡荡的马车,冰晓没了踪迹,柳茹心亦是没有踪迹。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当他再次醒过来之时,却只是昏昏沉沉的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处。四下里空荡无垠,周围都静悄悄的,只能瞧见一缕阳光,那种感觉如同沉溺在海中,太阳明晃晃的映在水里,抬眼瞧去,却只是相隔甚远,仿佛是天长地久一般,永远也摸不到那光明所在之处,而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他心中无端端的惶恐,倒不是害怕,而是不知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柳茹心等人又身在何处。
四周皆是黑黝黝的一片,只有头顶传来一缕微光,那样细小却明媚的一缕光,倒成了这世上最宝贵的光明。他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何处,反倒有了些探险的精神,倒不是不害怕,而是觉得极有意思。他并不算是摸着黑前进,而是微觉安心,因着这样长的时间了,他跟柳茹心在一起这样长时间了,到底有了些心灵感应,心中某一处觉得安心,他自己倒觉得安心极了。他身处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却是慢慢的走着,他骨子里流的是风家的血,素来桀骜,就连他父皇都曾说他疏狂,他觉得自己也是非常胆大的。
四下里皆是空旷的,隐隐能听见回荡的声音,原是他那一双靴子发出的橐橐之声,他因为走的时间长了,略感到了疲累,周围却没有歇脚的地方,他只好在黑暗中略作歇息。这样的静谧,无端的叫人发慌,他虽然心底里认定了柳茹心没有事儿,却难免自己多想。能得到一点欣慰的是,好在柳茹心会点功夫,兼之曾经在府邸的时候,晨起时自己亦有教过她功夫。他心里稍作安心,不免想要探险,而他就这样滴水不进的走着。
却因着走的时间长了,四下里依旧是黑魆魆一片,望不到一丝光明,他一颗心无悸无动,却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人到了黑暗之处,最开始的时候心底还会鼓励自己不必害怕,不过是黑暗,可是时间一长,却是难免生出恐惧。风释天尽管是个铁血男儿,可是这样长的时间了,只有头顶的一缕光明,除去这个,再无其他,他其实也猜想过自己到底会不会被困一辈子,一辈子见不到柳茹心?
而这期间他曾用轻功试过,到底能否飞上去,摸到那一缕阳光,可是在多次尝试之后,到底是放弃了。可是让他惊奇的是,尽管这样长时间了,他虽然滴水未进,食物没吃过一回,可是身体的需要却不是那样强烈。也没有什么口干舌燥的感觉。这才是让他最为惊讶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外面发生过什么,只是走了这样长时间,他自己觉得很长时间,却毫无累了的感觉。
而他越往前方走去,身体的机能却越发的充满力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一股脑的继续走去。而这之中,只是想着如何能找到柳茹心。她是否跟自己一样,被卷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他隐隐瞧见了前方红光熠熠,赭红色又像极了凝固鲜血的颜色,心中更加的惊讶,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想要快一点朝那方向走去。
且说柳茹心自从那一回在马车内消失之后,醒过来反倒不见了冰晓,她只感觉自己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却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此刻只觉浑身酸痛,混无半分力气,可是四下里却空荡荡的,虽然有光,可是那光好似是出现在了天边,却似乎又是近在眼前。只是如薄雾一般,看得见却摸不到。她心下奇怪,查看身体却是完好无损,只是想到与风释天失去了联系,难免忧心。
她是绝不可能在原地守株待兔的,自然要去查看此地究竟是什么地方,四周安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空荡荡的地方亦能发出微微的回声。这样无垠却只有她自己一人,她心中不免生出担心。她跟风释天一样,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觉。这样一来,心中难免乏力,只是深感疲累。
可正逢此刻,她坐在不知名的地方歇脚,却忽然听见那白光前方传来了细小的窸窣声,还未待到她反应过来,忽见那白光之中缓缓走来一人,那人身穿墨黑云纹箭袖袍子,那衣襟之上并无一丝点缀,黑的宛如深潭海底,让人心生惶恐。
她下意识站起身子,带了十足的警惕,尽管身子乏力,却强自打起精神来对敌。可是她细细瞧去了,却发觉这人乃是名女子。
柳茹心心中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自己本就是莫名来的,忽又见到了一名女子,走起路来形态自如,她哪有不惊疑的理由。那女子面若桃花,眉梢微微的上挑,本就长了一张妖艳的面容,此刻走着路过来,面带微笑,更平添一份媚态。
柳茹心心念忽然一动,身子徒然放松下来,她亦是慢慢的走起路来,气势并不差于那女子。那女子反倒笑了,道:“看你这样子,像是还认得我。”她娇媚的声音回荡在广阔无垠的光中,只是话中含笑。柳茹心虽然是被卷来的,但是形态到底没有被损坏,她一张面容晶莹如玉,除去眉宇的那丝疲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