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心心中一悸，见铜镜中自己峨眉素面，妆已经卸了，露出并不年轻的面容。她进宫多年了，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呢？浸淫了这些年，骇人骇事听得见得闻得还少么——并不少了。仿佛如听了一个笑谈一般，面容浅笑：“罢了，既然有了个结果，你就将那小宫女偷偷谴来见本宫罢。”

她散着头发，宫女惊道：“此刻么？”柳茹心只笑道：“想必其余人并不知晓这件事情，本宫怕夜长梦多，你此刻便去。越快越好。”幸得这件事她发现得早，又因时常去御花园中闲逛，下午的时候这才随口一提，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那小宫女原是玖娘子曾交好的小宫女小絮。她诚惶诚恐地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一下子先惊住了，心中更加惶恐不安。那宫女引着她见了柳茹心，柳茹心只闲闲地歪在榻子上，叫了起。半晌才道：“你跟本宫的人说的话，可是属实？如果不属实，你就算有是个脑袋，亦是不够掉了。”

小絮自然是害怕的，毕竟一个孩子，立马恭敬的不住的叩首，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瞒。只是求娘娘别怪奴婢，奴婢那一日吓坏了，后来才听内监说了当日的是谁，只是这几日以来不敢声张，怕惹祸上身。”柳茹心“哦”了一声，道：“既然你说你不敢声张，那为何今儿又说了出来？”

小絮虽然慌张，但口齿伶俐，只道：“因着姑姑是云娘娘身边的人，奴婢知晓，原也见过。您是六宫之首，最大之人，奴婢知道云娘娘素来公正，便觉得说出来亦无大碍。”略微一顿，咬紧了牙，道:“求娘娘赎罪！”柳茹心依旧闲闲地，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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