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心本是午睡刚起,听宫女传话太医已经在外等候,便道:“伺候本宫梳妆。”等她上完妆换了衣服方才被人搀扶着出去。太医先是给她请了安,方道:“微臣先为娘娘把脉。”柳茹心道:“这几日头风时常发作,总是痛不欲生的,快加大药量算了。”太医一惊,忙道:“那是万万不可的,药物本就带着三分毒,更兼此药本就有极大的副作用,娘娘如何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柳茹心只苦笑道:“这能有什么法子呢?本宫掌管六宫,瞧着都是叫人羡慕的,可是这里面的大小事宜,皆由本宫亲自打理。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何能没有一个好身子呢?”太医只说:“娘娘既如是说,微臣斗胆给娘娘换一种药,此药乃是微臣率先研发出来的,已经找人试过药了,效果不错。”柳茹心道:“只要能缓一缓这头风的毛病就成。”
太医给她斟酌的写了药方,方道:“微臣方才去给冒小主请平安脉,却是如娘娘所料,冒贵人的一切症状皆是怀孕的人才有的。”柳茹心“哦”了一声,道:“那她自个可是知道了?”太医道:“微臣还未跟她言明。”柳茹心道:“你做得好。”回头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道:“赏。”宫女便旋身从后头的朱红槅子上取来匣子一枚,交予了太医,太医手中一抖,却还是收入囊中。
柳茹心既然知晓了此事便预备着寻个何事的机会告诉风释天,不过为保全冒贵人的孩子平安顺产,她没过几日便将冒贵人叫来说话。冒贵人自从回去之后,渐渐的开始呕吐,精神不济,还有昏睡等迹象。因着是柳茹心让人来请的,又不能不去,只好挣扎着身子起来去了华清宫。柳茹心一见她来了,忙请坐了,说话几句家常便道:“此番叫你来,只是为了你身子一事。你可知你这是怎么了?”
冒贵人听柳茹心如是说,兀自先是一惊,方道:“嫔妾莫不是染疾再身?”柳茹心不由“噗嗤”一笑,道:“不想自己点好。”微微一顿,话锋一转:“你这是怀孕的征兆!”冒贵人不由大惊,忙问道:“当真?”这样说出来,自己倒先惊愕,见柳茹心似笑非笑,便道:“难不成嫔妾怀孕了不成?”
柳茹心便打发太医过来给她诊脉,却不是上次那一名。太医诊过脉,方道:“确实是怀孕的迹象。已经一月有余。”等到太医退去后,冒贵人转念一想:她自个儿怀了孕为何柳茹心比她率先知道——难不成柳茹心真的在这后宫中一手遮天?只是这样想了,便先一惊,忙跪下道:“求娘娘指点。”
柳茹心吃着茶闲闲地道:“你要是真的想要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那就听本宫的。”冒贵人早就六神无主了——只是为了柳茹心这通天的本事,她不知道柳茹心如何知道自己怀孕的,亦是不晓得这件事情到底还有何人知道。原先的事情她不是没听说过,就像是柳茹心的孩子没了,她自己不是不害怕的,正是因为害怕,这才想要求助柳茹心的帮助。
虽然这段时间跟柳茹心接触的较为合得来,不过到底碍于君臣之礼不敢逾越。却只听柳茹心道:“既然本宫都能知晓,当天你所出状况,且别人自然能猜出个七八分来。你既犹豫,自个护着孩子亦罢了。”说罢大有叫她跪安之势。冒贵人转念一想:她说的不错,既然她都能知道,想必旁人定也瞧出了个七八分,可又有谁提醒过她,想必都是藏着掖着的等待着自己的消息是否属实。
且等待过后,就是揭晓。她不能叫旁人知晓了去,万一她的孩子跟柳茹心当年那个孩子一样这可如何是好?再说风释天子嗣本不多,她生出来的如果是个皇子,那可就是皇二子。自然尊贵无比。说不准因着‘子凭母贵’这一说,她远远不止这个贵人封号。
这个孩子一定要生下来——便叩首对柳茹心道:“求娘娘指点!”柳茹心只笑道:“没有什么好指点的,你且安心养着,对外声称身子不适便是。且别叫旁人发着了端倪即可。”冒贵人既然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明白过来,自然亦是明白柳茹心所言,便只道:“嫔妾明白了,往后还全都指望娘娘。只要嫔妾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嫔妾为娘娘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柳茹心便只笑道:“这个倒是不需要。本宫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皇家开枝散叶,亦是为了万岁爷。毕竟你怀的是万岁爷的骨肉,本宫亦是有责任保护你无恙。”尽管柳茹心如是说,冒贵人却依旧道:“臣妾感念贵妃娘娘这份恩情。”
柳茹心只道:“罢了,你且去吧。别跪着了,身子最重要。”回头打发自己的贴身宫女送他出去,她方才走了,柳茹心的宫女便对她道:“娘娘真是越发的菩萨心肠了。”柳茹心见远方飞雪漫漫,如撒盐一般,心静如水地说道:“能有什么呢。庆兴宫那位当初那般针对我,我现在坐在跟她一样的位置上,总不能再拿那般对待别人。要是本宫真的那样的话,那这后宫之中,岂不是就成了一滩污泥了。”略略转首,峨眉弯弯浅笑:“那不是本宫想要见到的,亦不是万岁爷愿意看到的。”
冒娘子出了华清宫,顺着那宫道正准备回到自己的阁子中,却听她的贴身宫女道:“恭喜娘娘怀有身孕!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要是传回家中,亦是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