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见她这样子愣住了,只是迟迟不见她叫起赐坐,半晌方自笑道:“臣妾自知不该这个时候过来打搅娘娘,可是臣妾是有一事自己做不了主,特别想要来请教娘娘,毕竟臣妾年轻,初次掌宫,凡是不懂,特来请娘娘赐教。”柳茹心听她这样说,终于知道她不在隐忍,要与她撕破脸了,小絮在一侧瞧着,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多日,心中却还是难免发寒。
柳茹心却只是淡淡笑道:“说什么赐教,万岁爷既然让你帮衬着本宫,你不懂的事儿自然要过来问,本宫讲给你说就是了。你且别跪着了,赐坐坐吧。”瑶妃却已经跪的双腿都麻木了,心中不是不气愤的,却是兀自笑道:“些贵妃娘娘。”宫女搀扶着她起身,她微微活动了下,柳茹心便道:“本宫倦意正浓,你且说罢。”
瑶妃笑道:“就是近来宫中都传言说静妃对待小公主的那件事情,臣妾在宫里左右沉思,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还想着请娘娘做主。”柳茹心冷笑道:“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还提起它做什么?再说这件事情不是由万岁爷做主给处理了么?”瑶妃似乎早知柳茹心会这样说,便道:“臣妾明白,可是这会子万岁爷不是去祈福去了,宫中流言又起,臣妾既然领了恩,便要跟贵妃娘娘商量商量才是。”
柳茹心冷笑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宫中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瑶妃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宫明白,可是你能管住宫里所有人的嘴么?”瑶妃听柳茹心这样不留情面的说她,亦是冷笑道:“贵妃娘娘说的错了,臣妾哪里敢新官上任三把火,那都是说笑的,臣妾亦不会往心里去。”柳茹心道:“这件事情不许再提了,既然过去了那便叫它过去。你此番在提及,难免会叫人生出异心来。瑶妃,你可明白?”
瑶妃吃了口茶,却笑道:“娘娘怎么还不明白呢,既然下人犯了错,自然是需要主子来罚。如果放任这种恶俗继续下去,宫中的风气难免会被带坏。臣妾知道娘娘现在怀着身孕,诸多不便,不过臣妾尊重娘娘,过来跟娘娘打声招呼,免得臣妾处置了旁人,再传到娘娘耳朵里,以为是臣妾的不是,这样可就不好了。”
她说话的语气毫无尊重,柳茹心心中大怒,她的宫女快她一步,脱口而出:“放肆!”瑶妃不由一怔,半晌才笑道:“万岁爷给臣妾的恩准,臣妾自然要用在该用的地方。”柳茹心气极反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件事情最后造成的结果亦不过威慑,要是瑶妃想要威慑诸人,大可不必接着静妃一事大做文章。”
瑶妃道:“贵妃娘娘这样说未免有些太不尽人意了,臣妾不过是想让宫中回归当初的风气,其实并没有错。”柳茹心冷笑道:“你确实没有错,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这心思动在小公主头上。”瑶妃亦是冷笑:“云娘娘这样说臣妾是否言语过于犀利?想必您是只晓得,万岁爷将权利大半交给了臣妾,难不成臣妾无权处理?”
柳茹心觉得乏力极了,微微阖起眼,却又极快的张开眼,笑道:“你既然知道本宫怀着孕,诸事不便,本宫就不便过多阻拦,亦是阻拦不住的,你想如何办,既然你都说了,万岁爷将大半的权利都给了你,本宫无话可说。既如此了,你往后里要做什么事情,自然不用跟本宫说。”她忽然这样说了,瑶妃反倒一怔,虽然疑心,半晌却笑道:“臣妾明白了。”
其实瑶妃过来不外为了这件事情,待到她走后,柳茹心将诸人都屏退了下去,由贴身宫女跟小絮伺候着躺在了床上。她俩方才为柳茹心盖上锦衾,转过头去,忽听柳茹心道:“小絮,你留下来。”小絮不由微微一顿,方道:“奴婢在。”她的贴身宫女兀自退了下去,小絮便安静的伫立在一侧,柳茹心头靠在床头上,方道:“你可知道本宫为何留下你?”
小絮自然是不知的,便问:“奴婢愚笨。”柳茹心方自笑道:“你何时愚笨过,本宫自从那天夜里留下你之后便知道你是个聪明的,聪明到现在本宫依旧按兵不动,你却也不闻不问,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小絮道:“这是奴婢的本分。”柳茹心“唔”了一声,道:“你说的也对,这是你的本分。可这宫里能有几个知晓本分的人?你还能不忘初心,这一点在本宫这本是欣慰。”小絮不由感念说道:“其实奴婢倒没想的那样多,做好分内之事便就成了。”
柳茹心道:“你这样说让本宫很是欣慰,这亦是本宫迟迟未跟皇上所说瑶妃之事的原因。本宫也是想要瞧瞧看,你是否只是为了利益抑或别的。不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本宫已然了解。亦是可以放心的将你放在身边。”小絮忙笑道:“谢娘娘重用,奴婢一定不辜负娘娘所望。”
柳茹心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能不忘初心这才是最好的,以后日子还长,且走一步看一步罢。”给自己盖上被,听着窗外蝉声鸣鸣,迷糊的睡了过去。小絮见柳茹心歇了,方悄声退了出去。门外春光烂漫,洒了一地如碎金子一般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痛双眼。
瑶妃却是说做就做,当即就打发人叫静妃去她的大明宫坐坐。静妃在收到消息之后,不由得一怔,半晌才冷笑,心知瑶妃没安好心,却又是不得不去。她拾掇好了之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