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因为静妃将方子送了过来,云皇贵妃心中有疑,打发人去太医院问了自己的亲近,后来小絮回来传话,只是细细的讲话传了过来。倒是跟静妃所言相差无几,不过因着这是偏方,太医院的人皆是从未见过,亦是想着率先分解一下,再斟酌用药也不迟。
云皇贵妃到没有什么特定的想法,只打发小絮去传了话。她身为六宫之首,风释天这些年一直没有再次立后,自然拿她拿的紧了,旁人自是眼巴巴的恨不得巴结的。这一回因着这件事情,就连太医院里的人,都是抛下了旁的事情,一心一力的为着这方子解析开来,生怕出半点差错。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旁的想法,日子照旧过着。
不过都说风释天不急太监急,她这一面还未来得及如何,淑妃知晓她收了方子之后,忙不迭的乘了肩舆来了华清宫。一见着她了,只是在桌子前练字,这搁在平常倒是平常少有的事儿,淑妃不由一怔。只是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匆匆请过安后,便道:“姐姐好生糊涂。”云皇贵妃早知她要来,却是头也不抬,只专注于眼下,却也笑道:“妹妹这样匆忙,才是好生糊涂。”淑妃听她话中暗意极深,不由细细体会去了,自己反倒怔了在了原地。
云皇贵妃这才抬起眼睛来,只微微笑道:“妹妹不要看似这宫里风平浪静,实则四下里可全都是眼睛呢。”淑妃自查失仪,只觉四下里静悄悄的,云皇贵妃在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已经扬了扬脸示意诸人都退出去。淑妃慢慢的坐了下来,自己出神了一会子,就有宫女悄声端上茶来。她自己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忙吃了一口,云皇贵妃却只是立在紫檀大桌子前静悄悄的练字。淑妃只听笔尖划过宣纸发出“沙沙”的轻微之声。
她心中慢慢的平静下来,忽想起一事来,问道:“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云皇贵妃只专注于练字,半晌才慢慢说道:“妹妹应该静心养性,咱们年级都不小了,后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代新人进来。咱们如何能沉不住气?”淑妃不觉笑意沉沉,只道:“妹妹明白了。”云皇贵妃却道:“你不明白,你要是明白今儿就不会气冲冲的过来找我了。”
淑妃听她这样说了,便放开了性子,说道:“姐姐又如何不明白,那方子好归好,可是终究是有副作用。再说太医都还未解析出来,到底能不能用。”云皇贵妃道:“那你说怎么办呢,这头风的毛病搀着本宫不是一日两日了,从进宫之前便落下的病根。”淑妃道:“可是太医院不是一直在为姐姐找着调养的法子,静妃这个偏方可不可信啊?”
云皇贵妃只笑道:“管不管用的,先等消息好了。”淑妃道:“姐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没有告诉妹妹。”她见淑妃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她自己却微微的偏开了头,任她如何问都是一概不回答的。淑妃到后面有些急了,脱口道:“姐姐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妹妹,难道这些年了,你还不信任我么?”
云皇贵妃立在窗户下,窗外花瓣如飞絮,洋洋洒洒的,衬得她仿佛刚从花海中走出一样。她笑靥如花,只道:“妹妹糊涂,姐姐何曾瞒过你?”淑妃微微的怔了一怔,不由得叹息一声,道:“那姐姐为何不说?是不是又要以身犯险?”云皇贵妃听她如是说,不由偏了头,见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四下里却静悄悄的,只听偶然几只遗漏的鸣蝉在轻轻地打动着蝉翼。淑妃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儿,她穿了一件杏子黄缕金挑线纱裙,被风吹过,仿佛如杏花落地,荡出如海波浪。她轻轻地拂了下裙子,道:“那姐姐为何不肯告诉妹妹?姐姐分明知道妹妹跟姐姐一直是一条心。”
云皇贵妃微凉的手已经执了淑妃的手,只觉温热如玉,仿佛直暖到心坎里去了。便笑道:“你分明知道在这后宫做事情,哪一件不是以身犯险?我们就算是常在河边走,却也有湿鞋的时候。上一回那件事情,虽然是瑶妃做的,可是亦是静妃在旁帮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如果是你,你会原谅静妃么?”淑妃为她整理了衣袖,因着方才写字便卷了袖子,她轻轻地卷下来,虽然未抬头,声音却冷然道:“姐姐说得对。虽然这件事情妹妹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如果有一日我怀了身孕,却被人算计掉了,我就算是拼了命也是绝不可罢休的。”云皇贵妃便道:“既如此,就算是以身犯险又如何?本宫就算是不要了这一条命,也绝不让静妃好过。”
这件事情只是说时迟那时快,因着云皇贵妃的事情,太医院里的诸人分外上心,在日夜不歇的调理分解之后,终于在某天中午赶来禀报云皇贵妃。当然在她之前,先行禀告了皇上,风释天亦是为了云皇贵妃头风一事头痛,眼下看见了一丝希望,不管成不成,且只要对身体无害,都是要是试一试的。他正好乘了肩舆去到华清宫用膳,瑾饶在侧随侍,后面太医尾随。
云皇贵妃在廊下请安,风释天搀扶她起了,方笑道:“朕早上就惦记着你了。”云皇贵妃见太医在后面,亦是微微一笑,道:“想必万岁爷惦记的是臣妾的手艺。”风释天“唔”了一声,道:“你就算这样说,也是差不多的。不过上一回,你可是吊起了朕的胃口,这一回朕要吃个够。”云皇贵妃佯装拉下脸来,自己却绷不住,先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