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絮跟她的宫女兰香在一侧给她梳妆，长发如云一般，直垂到地下去了。她从不知道伺候人的活怎么做，只瞧小絮几下子便撮起一缕头发来挽成了个发髻。那样巧的手，从前并未觉得。云皇贵妃亦从镜中瞧见她了，见她已经怔忡住了，不由微微一笑，道：“你这会子过来我猜着定是有事儿，这会子见着我了，怎么反倒不说话了？”

她微微抬起头来，只见云皇贵妃浴在阳光中，那镜子本在窗台下面，此刻开着窗子，窗外有不知名的小虫蝈蝈叫着，分明是暖和的艳阳天，淑妃却只感觉一阵寒意从心底浮上来。她像是恍然大悟般，忽然捂住了嘴，这样奇怪的举动让云皇贵妃皱了眉，不过复又笑道：“你怎么了？”淑妃半晌才道：“姐姐，是不是这一切你都早有打算？”云换贵妃摸了摸自己鬓间的头发，笑道：“你在说什么，姐姐不懂。”

淑妃听她这样说反倒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来是妹妹愚钝了。”云皇贵妃忽然笑起来，听她这样说本就是叫人发笑的，便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傻乎乎的呢?”淑妃听她这样说不由抬起头来，见她已经梳妆毕了，正在往指甲上插戴护甲，那样雕花流光的东西，浴在阳光中，好似要晕眩住人的眼睛。她笑道：“我只是想听姐姐自己说。”

云皇贵妃“唔”了一声，扬了扬脸，小絮跟香兰一人搀扶她一侧，她起身之后，见窗外阳光正好，四野阒然，便道：“妹妹陪着姐姐到前头赏花吧。”淑妃一时怔楞住了，半晌笑道：“既然姐姐有兴致，妹妹自然乐意相陪。正好是人静的时候。”云皇贵妃吩咐了宫女搬出椅子去。她同淑妃一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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