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心却觉得无话可说,她跟风释天究竟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可是这条路究竟是自己选择出来的,当初就选择了跟在他身旁,如今就算是受到了委屈,却也不过是自己找的。他当初选择了接应霄风之手,将这地宫揽入怀中,便知道他要收复,收复自然少不了一些奇能异士。而他初来乍到,收复其实是有一条捷径的,他既然选择了,她自然无话可说。
后宫里这样多的女人了,她亦是变成了一个坏人,跟这样多的人斗来斗去,最后竟然还选择跟风释天的妃子做朋友,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风释天却不明白柳茹心究竟是为何,因着从前还是好好地,这样无端端的,突然性的,使他措手不及。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为何总是回想起从前的事情,可能是见到了德妃,想起了当初还跟霄风做朋友的时候,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跟柳茹心的感情已经变了质?
他想来想去,亦是不知晓柳茹心心思的,只是见她怔忡出身,毫无要跟他说话的意思,他反倒硬着头皮上前贴去,道:“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柳茹心这回反倒笑了,道:“我在想淑贵妃的孩子。”这下子连风释天都是缄默的,半晌才道:“毕竟是个孩子。”柳茹心听他这话,笑了出声,道:“确实只是一个孩子。”风释天倒也不像是想要隐瞒的样子,只道:“我知道你心里顶是不乐意的,可是这种无可奈何的事情,你让我如何?”
她第一回听风释天用‘我’,在他登上皇位之后,第一回。窗外有风吹进来,冷的叫人身上的肌肤发紧,她心中忽然突地一跳,殿前那廊下栽了一溜的梅花树,每逢寒冬,自是绽放的无比较嫩,日光薄薄的照在窗台上,她的声音低的几乎耳语:“无可奈何……”风释天不觉无奈,端起茶杯来慢慢吃着,亦不过心不在焉。
淑贵妃因着昨夜的事情,自是加倍的小心,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出门在屋中养着身子,她的肚子大到已经瞧不见自己的脚尖了,心中却极是欢喜。她因着怀有身孕,诸事不便,自那一回之后便不在过去给柳茹心请安,柳茹心不知道为何近来失了兴致,外人求见皆是一概打发出去了。风释天偶然过来瞧她,见她神情恹恹,开始的时候还经常哄她,不过后来见她一直这样,倒也就兴致阑珊。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来年开春,淑贵妃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才有所好转。风释天有了孩子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让他更加高兴的是,柳茹心对于他的态度有所好转。这天春暖花开,廊下花叶葳蕤,满院青葱翠绿,风释天正被人拥簇着过来看柳茹心,柳茹心却已经在廊下等候她了。她站在那花前头,却是人比花娇,阳光浴在她的身上,眉宇似有光华流转。她已经笑着要请安,风释天快她一步,忙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在做什么了。”
柳茹心笑道:“没事情可做,进来严儿的身子有些不适,许是熬夜看书看多了,臣妾本想着给他熬汤喝,可是许久未下厨,倒是不知该从何下手了。”风释天不由笑道:“这些事情交给膳房来做就好,你何必亲自动手。再说严儿已经那样大了,又不是没有照顾他的人。”柳茹心却只摇头,道:“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有不爱之理?”风释天听她语气轻巧,恍若还是刚成婚那段时间,他们去到落云,彼时寒风瑟瑟,雪霰子绵绵不绝的下着,他自己身子熬不住发了烧,她便带着他去求当地的人家,他们曾在那有这多么美好的回忆,眼下想起来,到还跟昨儿发生的事情一样。
风释天定了定神,笑道:“你对于身边儿之人素来偏爱,我知道。”柳茹心只微笑不语,搀着他的手进了屋子,又命人奉上茶来,风释天见她眉宇素然,平和宛然,她身后有细细的阳光扑过来,背后窗户载着一株拔尖高的悬铃木,这春日正是开花的季节,那株淡紫色的梧桐仿佛生在了鬓角,可她的眉眼竟比过那娇嫩的花,他瞧得微微恍惚。她却笑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一家人和和睦睦,总比勾心斗角来的强。”
风释天不知道她为何无端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微笑道:“你别总是想的那样多,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茹心,你要理解我,我也有自己的不得已。”柳茹心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虽然不似从前那般轻松了,不过你带给我的却是没有灾难。”风释天只微微一笑,端起茶来呷了一口,兀自出了神,柳茹心见他这样,不由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风释天微笑道:“你方才都说我带给你的不是灾难,反倒叫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柳茹心道:“你且说来听听,夫妻本就是一心。”风释天沉思半晌,方道:“其实已经有了乔舒合跟冰晓的踪迹。”柳茹心听后不免大吃一惊,强自镇定地说道:“此话当真?”因为自从来了这地界之后,柳茹心是时时刻刻无不再找冰晓,她极怀疑冰晓是被乔舒合带走了,只是乔舒合现在身处何处,她亦是不知道的。
风释天的声音微沉,只道:“自然了,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你。”可是他这样说了,柳茹心难免多想,可是她跟风释天素来都是毫不隐瞒的,便道:“那如果真的找到了冰晓,乔舒合自然会出来,我们之间却又是难免一战。”风释天笑道:“这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