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冰晓却是中了迷魂咒,只是昏迷不醒,因着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乔舒合见她丝毫没有破开的架势,倒也放下心来。以前她攻破地宫,霄风用自己的生命将她的武功打回原形,已经是几年的光景,她才渐次的调养回来。这种仇恨,自然会转移到风释天跟柳茹心的头上。她自然知晓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如果不是那俩人,想来他也不会来了知晓还有一层地界。
她隐居在市里,因着相信一句话,大隐隐于市,她就住在地宫的眼皮底下,想来他们却不会发现,且她的胆子素来如此之大。冰晓一直在睡着,她每日除去出去探情况外,就是回来看守冰晓,防止她挣破功力,忽然清醒过来。这样的日子已经几年有余,她等到近来才行动,亦不是没有理由的,她的武功已经全数回来了,且好似比从前更上了一层楼。
当时的时候她虽然给柳茹心送了一封信过去,可是却并不告诉柳茹心冰晓到底身在何处,只因要让她先乱了理智,她才好攻破。她自然不知晓柳茹心却是打到了他想要的目的,已经乱了神智,不顾一切的抛下风释天出来寻找冰晓。
柳茹心住在那家农户里,只是近来赶路太多,本想着小住一二日歇一歇,只是没想到夜里的时候就出了事情。她本是一间单独的屋子,屋子中没有任何过多摆置的物件,就一张桌子,一面铜镜,一张干净的床榻,她是累到了极点,用过膳食之后便已经躺在床上睡去了。没想到睡到下半夜忽然被惊醒了过来,她是有武功再身的,任何一点轻微的声响,都会将她惊醒起来。却是那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因为开着窗子,清辉月华铺在地下,只能瞧见那人一双大脚,她已然知晓了是名男子,只是不知是谁。
她已经毫无睡意了,惊醒了大半,那床榻在角落里角落里黑魆魆的,尽管旁人眼神再好,亦是瞧不清楚的。她穿着中衣睡去,本就是轻盈无声,此番小心谨慎的坐了起来,却并不敢去瞧那人,只是准备伺机而动。那人却并不走近床铺,而是去翻她放在桌上的包袱。柳茹心瞬时明白过来,原不是劫色,而是贪财来了。
她心中气愤到了极点,只觉得坏人真是无处不在,出门在外本是诸事从简,本不愿多事,没想到这霉头弄到自己头上来了,当下只是恼怒到了极点。她虽然只穿了一见中衣,在黑暗中旁人却也是瞧不清楚的。那人已经悄声的解开了她的包袱,她自然是要制止的,已经悄然无声的起身至那人背后。
没想到的是,那人亦是非常警觉,已经从影子里瞧见了柳茹心的身影,柳茹心方才想要出手,也就没料到那人能够闪开,心中一惊,却是武功上手,回头冲他脖子就是一掌。那人虽是个粗狂大汉,却是笨手笨脚,顿时昏厥在地。柳茹心借着月光,这才瞧着,这人原是这家农户夫妻的儿子,她心中倒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是收拾好了东西,预备连夜启程。她本是乏累到了极处,饭后一直睡到此刻,现在反倒好些了,遇见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在待下去了。窗外有不知名的鸣虫正‘唧唧’地叫着,月华清华,清清软软的,带着夏暑的风,屋子后头的马房中,那马正蹬着蹄子闷哼哼的叫着,一见柳茹心过来,更是起了劲儿地哼哼了两声。
柳茹心摸了摸它的头,只道:“我们走吧。”她解开缰绳,将马牵出来,一跃翻身上马,她声音消散在温柔的夜里,四下里却静悄悄的,黑漆漆的,唯有头顶的那轮明月照亮眼前的路。她感应到了凤凰令牌发出的信号,只是顺着感觉走去,夏暑的夜里最是爽凉,白日的烈阳消失不见了,惟有清风飒飒,林枫微凉。她一路奔至,骑马在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上,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回荡在了耳底。
她这一走,半天不晓得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只是顺着感觉走去。因着是黑夜,惟有月亮旁边儿的碎碎点点的星子,瞧不见半分烟火,那些熠熠发亮的星辰拥簇着轻软月色,那月光越发的清亮了。万家灯火已经悉数灭了,偶然能瞧见远方一盏晕黄的烛光,不过没一会,便又熄了。她听见马踢踏踏之声,在这静谧的夜里,陪伴她的惟有如此。
她本是睡了大半天,遇见了那样的事情,已然全无睡意,她不晓得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只见上弦月渐渐变为了下弦月,天色倒不是那样深沉了,她想来是快要破晓了,自己赶了这样长时间的路,却没有丝毫的疲累。待到苦熬要天明时分,她方才发觉自己来到了何处。只是大吃一惊。
这条路分明是回到地宫之路,她现在立在城门外,遥看城中郭城街道,只是如旧,跟她走时一模一样。凤凰灵牌的感应越发强烈了,灼热的贴在胸口,她料定冰晓一定在城中,可是这样近,却又是那样远。乔舒合真的不怕被人察觉到,竟然将冰晓藏在城中?柳茹心百思不得其解,只想着先找到冰晓,再做打算。这样想了,脚下使了力,不由挥动马鞭。
却说睿王爷本是让手下的人做足了打算,预备逼宫,没想到这一日忽然有人登门拜访。他本是在书房中与诸位幕僚布局,忽听有人来禀报,本是并没多想,挥手打发了。没想到小斯复又返回来,道:“王爷,来访那人让奴才给您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