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爷忽然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同道之人,本王自然乐见其成。”他们在座的幕僚亦是这个意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是一介女子又如何?从她说出那话之后,他们就没有将乔舒合当为女子来看。睿王爷好生请她坐了,命人上茶来,乔舒合只管道着生受,却接过了茶。诸位幕僚见状,亦是该插话的插话,该继续商量的继续商量,乔舒合是只管笑着。
他们一直商量到晚膳时分,诸人方才各自散去。有一些幕僚是住在睿王府的,余下的有的只是宾客,各自散去了。睿王爷今日虽然疲累,可是心情却是极好的,因为收复了乔舒合这样一位貌美且还有脑子的美人,诸人已经散去了,睿王爷预备亲自送乔舒合出去,乔舒合忙道:“怎敢,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如说要送小女,小女委实惶恐。”睿王爷听了此话,自然受用,只管笑道:“这又如何?送你是应该的。”乔舒合倒也不再拒绝,只道:“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睿王爷忙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件事情他的王妃自然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的事更在后面,当睿王妃听说了之后,气得差点两眼一翻,就要昏过去。天色渐晚,暮色自四面起了,苍茫却掩映着霞色,那种潋滟的紫霞,恍惚让人觉得身在在梦中。乔舒合站在府邸门外,一时之间看的怔楞了,脑中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只是莫名的出了神。睿王爷不由顺着她的视线移去,那样凄美的霞色,如织锦如一匹上好的倭缎,那种花样,想来只有天公之手方能制造出来。
黄昏之后,终要入夜,黄昏虽然无限好,却是短暂暂的一瞬间,人还未回味过来,那黄昏就渐渐散了。乔舒合心中忽然一疼,多少年了,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记起还是在落云的时候,她又再一次的见了墨绝。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他那样好,自己却这样不堪,她从来都是个坏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善良的一面。她只是怔怔的出了神,那云霞如能醉人,她想她是醉在其中了。
睿王爷见状,只是笑道:“不如在本王这住下来,到时候有事情也好与你一同商量。这一回你要是走了,如果出了事情,想来也不能第一时间通知到你。”乔舒合眼睫微微一颤,却是极快的笑了起来,道:“王爷盛情难却,这样说来,倒也是这个道理。”睿王爷没想到她这样好说话,心中已然几分默认,忙道:“自然是上好的客房,姑娘缺什么,尽管跟本王提。”
乔舒合并没觉得住下有何不妥,毕竟当初选择做了这件事情,就将一切都提前想好了。倒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她这几年来住的地方,皆是付了房费,租下来的,一直是一座四合院,三明一暗的屋子,而跟她生活在一切的,就只有昏迷的冰晓,再无他人。
她选择住在这里,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的,这样长时间了,她不是不晓得风释天在做准备,只是自己也在准备。她既然出动了,就已然是做足了准备,接下来等待的不过是相遇。睿王爷果然是用上等宾客的礼仪来照顾她的,用的吃的住的皆是顶好的,她用过膳后,命人备了热水,自己泡了个澡。只是没想到这样晚了,睿王妃还过来了,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纱衣,因着是夏日,来的人又是女子,倒也没在意那样多。
可是这样的场景落在睿王妃眼中,却又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她虽然在笑,可眼中却是毫无笑意,她这样穿着,跟外面那些青楼女子又有何两样?她见了乔舒合第一面,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这样处心积虑的要住到王府里来,是否是因为王爷看上了她?睿王妃虽然这样想了,却是自顾自坐了,又请乔舒合坐了,方自笑道:“可否还习惯?如果要是哪里感觉到了不适,尽管提出来,本王妃给你做主。”乔舒合听她将‘本王妃’三字咬的极为重,既是再愚钝,却也明白了过来,只笑道:“倒是没有不适的地方。”
她却并不打算跟睿王妃解释,究竟是谁人利用到了谁,现在还尤未可知。那睿王妃问了她许多问题,但究竟都是离不开她身上的,只是问了家里,问了她自己,乔舒合深深明白睿王妃在意的是什么,她却不愿多言,更是懒得跟她解释。这样落在睿王妃眼中,乔舒合已然成了——‘还未成为小妾,便已经端脸子给她看了’。她心中难免气愤,却碍于方才睿王跟她说过的话:“你可不要多想,只是幕僚。”
睿王妃自然是不信的,外头多少幕僚想要进入这王府,偏生睿王都一一拒绝了,就这样一个不知有没有头脑的女子,只因长得俊美了些,就可以无所忌惮的住在府中?她虽然这样想,可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深了。乔舒合对于她的态度,她都记下了。不是不报,而是等到时机罢了。她坐了一会子便要起身离去,乔舒合只起身,笑道:“小女这样倒是不便相送,王妃一路走好。”睿王妃已然将她视为情敌,就不管乔舒合说什么,在她耳中都是变了味的。
乔舒合却毫不理会这些,因为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而且睿王妃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她还不将她放在眼中。睿王爷却是对她起了另外的心思,只是白日里闲来无事就来找她,乔舒合虽然听他说是地宫之事,不过却不难看出他的眼神。却也不点破。究竟是谁人利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