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释天再次去到这所客栈,忽觉急景凋年,已然是太长时间的光景了,只是毫无心思再理会其他。将马交给小二便自己进去了,这一路的峥嵘树木亦是因着秋日到了,摧枯拉朽的一溜枯了。风释天因着原来小住过一段时间,自是熟悉无比,并不需何人领路,自己顺着那抄手游廊去了,那长廊只是静谧无声,却隐隐能听见上方中传来轻微的喁喁之声。他无心细听,脚步极快去了最末里的院子。
那院子自然熟悉无比,只是忽觉世事更迭,心中忽然就紧张起来。那长门皆是紧闭的,四下里并无声音,他只听自己一颗心跳动的砰砰作响,却是紧张如许,并不敢推门进去。他知晓这段时间柳茹心一直跟冰晓在一起,她俩皆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其实并不用担心。他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方才推开了门。
屋子中却是极为寂静的,又是黑魆魆地,四下里并没有半分光彩,只是黑沉沉的,他自己倒先怔了一下,兀自往里走去,映入眼帘的却是真正的徐然,而徐然则是眉眼疲累,仿佛是累瘫了一样,只歪在地上。风释天往里一瞧,那珠帘本是隔了一层,只能瞧见窗户下榻子上有一道身影。只是到底是怔楞住了,香风细细过来,原是魂牵梦萦的,他心绪直如乱麻一样,仿佛正如千千结,只是理不出头绪,已然失去了所有理智。
因为敞着门,那风就飘了进来,那珠帘哗啦啦的轻响,风释天心绪错综复杂,却只是静谧的瞧着她。柳茹心本是跟冰晓在榻子百无聊赖,因着日夜更迭交换的看守徐然,只是累到了极点,却又没有法子,她只能跟冰晓轮换交替。此刻终于有了休息的时候,徐然已然是累极了睡过去了,她们方才能够歇息。只是珠帘微微的声音引起了柳茹心的注意,本是无心回过头去,却见珠帘外有一道身影,自己倒先一怔,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只是怔怔的犹以为是在梦中。那样朦胧,隔了一层珠帘,周围只有哗啦啦作响的帘子声,再无其他。
冰晓见她怔楞住了,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却只见风释天立在帘子外,却是眉眼复杂。她不由怔楞说道:“王爷过来了。”倒是一时之间还未改过口来,自己倒经不住,先“嗤”地一笑,回头晃了晃柳茹心的胳膊,道:“是真的。”她一见到柳茹心这样,便知她是怔忡了,只是冲风释天招手,道:“快进来坐啊。”柳茹心忽觉得眼睛一热,鼻子就一酸,只是半晌说不出话来,风释天却已经挑帘走近来了,柳茹心忽然不知所措,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瞧着他。
风释天却是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这几日事情较少,所以过来瞧你,你过得可还好?”柳茹心只是热泪盈眶,道:“我自然是好的,你呢?”柳茹心见风释天执了自己的手,只是微笑道:“我在这住着,倒是一切都好,该缺的东西这里都有。城中虽然说是在戒严,可是到底是比刚开始的时候松了些。我从地宫中出来带了许多银钱,到现在还是够用的,你不必担忧。”说到此处,自己脸面微微一红,她到底是愧对于风释天,如果不是因为她,想来风释天在地宫中仍旧安然无恙,亦不会有睿王逼宫一事。
风释天只是笑道:“你过得安好,我那边自然也放心行事。”接过了冰晓端来的茶,冰晓寻了个由头,只是极为识趣的出去了。屋子中只余下他们二人,可是这一瞬间的死寂,两人皆是无话。只是安静的享受这一刻独处的时候。风释天只觉心中甜蜜到了极点,许是温茶暖到了心坎,又或许是她手中的温度,让他觉得这一刻静谧亦是好的。他将自己的计划一一托盘告诉了柳茹心,柳茹心亦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只要风释天说出来,她就会将自己的想法说一遍。风释天听了这样多,只是笑道:“一切都计划好了,只是瑾饶那便,我要先行将他救出来,只有这样,诸位大臣等跟旁人联系的事宜,才有人去做。”
柳茹心眼睛一亮,道:“你已经找到瑾饶了吗?”停了一停,像是忽记起一事来,只是微微黯然地说道:“淑贵妃可还好?诸人是否都是无恙?”风释天只道:“其实都还好,睿王到底是不敢杀他们的,再说他们已经藏起来了,睿王多年不再地宫中,自然不晓得有地洞这一说。所以说,现在首要的,并不是他们的安危,而是与诸人联系,宫中的禁军自然不会被睿王所用,咱们到底是有胜算的。”
柳茹心只是瞧不清楚他的眉眼,自己去打开了窗子,那满屋子的明媚,他的眉眼就浴在阳光中。她感觉像是许多年没见过他了,却又像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只是出门买东西去了,待到了晚膳时分,她已经做好了饭菜等他回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只是忽然觉得这一刻来的这样突然,来的这样幸福。
她始终记得他说过的话,只是一心的等他回来。这样想了,不由温和的瞧着他,风释天吃完了一盏茶,却忽然默默不语,柳茹心瞬间明白了过来,亦如他一样缄默。风释天已经放下了茶杯,说道:“你知道的,我不便多留。”柳茹心又不是不识趣,只道:“我知道,你还有事,有事就先回去,待到这件事情处理毕了,干什么都是不迟的。”
风湿天天自知不便多留,只是方自就去了。他牵了马走至客栈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