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咿咿呀呀,声调却很安静。
范建半躺在湖边,看着满天星光。
君不语的伤好得很快,现在是拉了一晚上的胡琴,拉得范建很想睡觉。
何茫然依然坐在石头上喝着酒,眺望着皇宫。
范建突然坐了起来,说道∶“大师兄别拉了,本来四师兄已经够忧郁了,你这一拉,便无比悲伤了。”
君不语笑了笑,没有再拉。
自奥丁皇帝驾崩之后,师兄弟们个个变得勤奋了起来,就连钟神通都跑去闭关了,而其余的师兄们,一个忙着炼金,一个忙着炼药,五师姐歌谣却又被斯蒂芬·仙儿缠上了,不知躲哪里去练琴了。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这三个无聊的人。
奥丁皇帝昨天已经出殡,在此期间永恒书院除了君不语代表永恒书院走了一趟,并没有人去过问。
这让外界知道了永恒书院的态度。
范建仿佛一下子变成了追逐繁星的孩子,天天来这里看星星,这对范建来说本是享受安逸时光的,但偏偏他一来,何茫然便固定跑来看皇宫,照样是那石头,那酒壶,就连喝酒的姿势都千篇一律,毫无变化。
而君不语却永远的在拉胡琴,照样是那把胡琴,那首曲子,也是毫无新意的,而且最让范建不能忍的是君不语能单曲循环到天荒地老毫不厌倦。
范建曾抗议过,要求他们远离,但他们很理直气壮的告诉范建,这是贴身保护。
君不语突然说道∶“不去看看?”
范建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君不语说道∶“昨夜斯蒂芬家族一派死了几十人,其中有七人身居要职,斯蒂芬家族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这尤利西斯家族既然先动手铲除异己,军机大臣今夜必将有所反击。”
范建皱眉道∶“尤利西斯家族这么心急,不像是以往的作风。看来登基之期将近,已是心急削弱敌对势力的实力,登基之日必将动1乱,尤利西斯家族的北方军可有异动?”
君不语说道∶“未有动静,想来还不到公然造反的程度,不过南方与北方接壤的领地,皆是两军戒严,相互提防。”
范建说道∶“如此说来,现在驻扎在帝都的军队只有大皇子继承的帝都军了,皇宫的禁卫军又掌握在陈圆圆的手中,这二皇子又是拿什么去跟大皇子相争。”
君不语提醒道∶“你不要忘记了,帝都的五万守城军还有向来握在尤利西斯一系官员的手中,真的动1乱,军机大臣虽擅兵法,但拿了大皇子的兵符调动驻扎在城外的帝都军,要进城恐怕还要颇费周折。”
范建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对君不语说道∶“大师兄不妨去看看。”
君不语点了点头,便朝外走去。
范建却伸了伸懒腰,也朝外头走去,何茫然看了看,却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知道范建又要去喝花酒了。
这是范建摆脱何茫然的唯一方法,因为何茫然要守护永恒书院,并不会跟上去。
马车从永恒书院走出,朝丽春院而去。
这段时间,帝都城内是一派肃杀,自打昨夜发生流血事件后,甚至已经宵禁了,全城很冷清。
丽春院倒也托了范建的福,是唯一一个还在晚间营业的地方,没有人敢将手伸到丽春院。
斯蒂芬府的大门紧闭,自打昨夜的流血事件发生之后,这门就一直紧闭着。
但这周围早已布满无数眼线,人都在注意着斯蒂芬家主的一举一动。
君不语藏身在一棵树上,他知道范建的意思,他要他保护斯蒂芬家主,而范建的身份敏感,并不适宜出现。
永恒书院如果表现出选择,那么动1乱的很有可能不是帝都,而是整个天下,毕竟现在两家之争虽涉及皇位,但还是家族之争。
突然之间,只听得马蹄声密集的传来,却是一支精锐的骑兵,数量怕是不少于两千。
斯蒂芬家的大门打了开来,斯蒂芬家主全幅盔甲的走了出来,部下将马牵了过来,斯蒂芬家主接过部下递过来的长斧,一声不吭,便是上马。
蹄声开始急促了起来,直至飞奔。
在距离丽春院几条街道的大街上,一辆马车正前进着,马蹄车轮声在这样的夜里极为清脆,马车上的家徽却是尤利西斯府。
车厢内。
斯蒂芬·大卫一脸犹豫的说道∶“夫人命我们躲在府中不准外出,这样不好吧。”
另一人却是尤利西斯·龙林枫,他笑了笑,对斯蒂芬·大卫说道∶“你太过多虑了,有我在斯蒂芬家族又敢拿我们怎样,你真是给那帝都第一纨绔吓破胆了。再说了,凭什么他斯蒂芬家族的少爷能去逛窑1子,我们就不能,什么院长真是笑话,就那帝都第一纨绔?咱不能灭了自己威风,长了敌人气焰。”
斯蒂芬·大卫却擦了擦汗,说道∶“这……这这……”
他内心实在是十分恐惧,又碍于身份,竟一句话说不出来了,又自知这尤利西斯家的少爷向来任性,多说也无用,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