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北关。
一道石桥跨江而过,极为壮观。
石桥之下烟苍苍、雷硠硠,滚滚江水向北流。
这江便是冰封森林著名的鬼泣江。
鬼泣江之所以叫鬼泣江,因这江绝无生命。
没有生命可以在鬼泣江中存活,不是因为鬼泣江的水流有多急,而是因为这鬼泣江的江水温度极高,高到人若落到鬼泣江中,不消多久就会被煮熟。
鬼泣江的沿途皆是悬崖峭壁,唯到拒北关时,地势稍微平缓,但绝不长久,便又是一路悬崖峭壁。
所以这拒北关也被称为永恒防线第一险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地势,也是永恒防线之咽喉,此关一破,国境以南便一马平川。
而石桥的这一头便是拒北关的关城,关城桥头立有一石碑,上写三字,龙飞凤舞,却是“奈何桥”三字。
今日又飘雪了,北风极烈。
卡夫卡放下手中兵书,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
卡夫卡的极为高大,简直非人。
当然非人,因为他本就不是人。
卡夫卡是兽人,且是兽人族的虎人,他有着老虎的头颅,老虎的身躯,不同的是,他是站着走路的。
其实一头老虎读兵书的模样是很滑稽的。
但当你看到卡夫卡时绝不会觉得滑稽,因为你只要看一眼他,便会觉得他是个很有智慧的老虎。
卡夫卡便是这拒北关的统领,甚至这拒北关绝没有人类,这里连普通士兵皆是虎族。
衡平常用人实属不寻常,他竟敢任兽族之人为这重关的统领。
这世道人类皆视兽人为猪狗,衡平常此举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但衡平常却坚信卡夫卡不会反叛,因为卡夫卡是他唯一的弟子。
他也是衡平常唯一的弟子。
衡平常一生不收徒,但既然能收这卡夫卡为徒,想来是经过重重考验的,在这之后才将这军事重地托付给卡夫卡的。
卡夫卡自是感激衡平常的,就像虎族的人感激卡夫卡一般。
虎族的命运因卡夫卡而改变,卡夫卡的命运因衡平常而改变。
卡夫卡已经很老了,但他忘记自己父母双亡饿倒在冰封森林时是卡夫卡将他捡回去抚养的,衡平常一生捡回来的孤儿无数,却唯独对他青眼有加,无数年的悉心教导才造就了今天的他。
卡夫卡忘记衡平常任命他为拒北关统领时,遭受到怎样的反对,但衡平常坚持下来了,卡夫卡也坚持下来了。
卡夫卡走了出去,只见城楼下烟雾笼罩了整座奈何桥,一眼望去全是白雾,看得不透彻。
卡夫卡叹了口气说道∶“又风雪了。”
说完便伸手拂去身旁站岗士兵肩膀上的微雪。
士兵却是一动不动,只盯着奈何桥。
这是他的职责。
他已经习惯这职责,已经习惯这风雪。
拒北关常年飘雪。
卡夫卡笑了笑,又看向其余一动不动的士兵,他无比满意,这便是他的军纪。
卡夫卡军纪极严,他手下的士兵也极为精锐,这也是整个永恒防线皆知道的事情,也是卡夫卡骄傲的事情,他没给自己的老师丢脸,而虎族的儿郎也没给他丢脸。
但卡夫卡又叹了口气,看向南方。
自己的老师还好吗?
五日前,狼烟从镇魔关烧至拒北关,他本率兵前往,却又收到了军部的魔法信,要自己加强拒北关的防御,永恒书院院长已率兵增援拒北关。
卡夫卡这才知神乐反叛,魔族大军已占据玉门关之事。
但卡夫卡无比忧愁,这援兵未至,永恒书院的院长昨夜便来了。
卡夫卡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少年有什么能耐。
这不,一来就蒙头大睡,睡现在还没起来。
亏他还睡得着。
这五日来,卡夫卡是送了两封加急军书给了玉门关,皆无回音,这让他极为恐慌,不知玉门关如今境况如何。
突然,奈何桥方向马蹄声急响了起来。
卡夫卡看向奈何桥神情凝重了起来,大声道∶“虎族儿郎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传我军令,迎战。”
便见弓兵上前,举弓瞄向奈何桥。
卡夫卡又叫道∶“将魔导炮全部瞄向奈何桥。”
便见机关声传来,城墙上顿时露出一个个黑漆漆的洞口,却是一架架魔导炮。
只见一骑从浓雾中狂奔而出,后面黑压压的全是追兵。
那马上的人一来到城门前便大叫∶“我乃玉门关统领魔障,快快打开城门。”
卡夫卡一听得这话就是神情震撼,那少年说今日玉门关魔障必会到来,原以为胡言乱语,未想却是未卜先知了,实在让卡夫卡无比震撼。
卡夫卡遂朝城楼下大声道∶“不知魔统领来我拒北关所为何事!”
这卡夫卡竟敢如此质问,魔障大怒∶“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