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白日依山而尽,星月点缀夜空,薄云飘梭。√
李老道背着布囊下山给村民寻牛,离开了游龙观。
又亲眼目睹冬生扛着木箱往后山离去迟迟未归之后。
游龙观篱笆门外的竹丛里跳出一人,油脸粗臂,相貌平平。
又对着静谧无声的游龙观鼠头鼠脑打探一番后,那人从裤袋里摸出拨打出去。
“老大,道观里一老一小都出去啦,是个机会动手啦。”那人兴奋地抱着电话报信,伸手啪的一声拍死脸上还依附着的蚊子。
“确定吗?那老道士看上去有点能耐,要不然上头也不会和他拖磨这么长时间了,明里咱们可不能当着他来。”电话那头响起低沉的声音。
“嗯!百分之一百确认,老道士出门给几个农民寻牛去了,年轻的一个小时前也扛着口破木箱往山上去了,估计是要去埋什么东西,刨坑的锄头都带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再说了,老道士,就算那小家伙回来了也拿咱们没辙。”男子对着电话唯唯诺诺。
“好!太好了!我这就通知兄弟们带齐了家伙上山,赶在他们回来前一定要把道观的几间破屋给捣平了,因为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搞得老板迟迟不能动工,耽误了工期我们工资都别想发。”电话里喜色的应道。
“好勒,我在道观门口等着你们。”男子挂断电话,哼着小曲儿蹲在路旁抽起了烟。
虽有薄云挂空,但也算是月明星朗,山路也清晰可辨,不到一个小时,山路上就出现浩浩荡荡的人群,个个头戴安全帽,扛着铁锹和一系破墙倒土的工具。
“老大。”见来了人,男子站起身子,跟前已经踩灭了好几个烟头。
来众里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体态肥庸,个子不高,脸溢肥油地喘着粗气,走到接应男子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小四,辛苦你了,一会儿拆平了道观下山去老哥带着兄弟们好好跟你喝几杯。”
“哪里哪里,能给老大鞍前马后是我何小四的荣幸。”何小四喜上眉梢,满嘴奉承。
“好了好了,话不多说,一切都等搞定了这几间破屋子再谈。”肥胖男人歇够了,气儿也喘顺了,招呼跟来的众人,“兄弟们,大老板发话了,拆完老子背后的钉子户,先到县城里吃喝玩乐一条龙公司全包,再每人额外多发一千元的现金,当作这趟上山的辛苦费,手脚都给我放利索点。”
“好!谢谢丁老板!”众人回答,已然将手里的工具举起。
“动手!”姓丁的肥胖男人一声令下,众人鱼贯而入,围着院坝的篱笆门被第一个推倒了。
丁性男人抱着双手,满意地游龙观在众人的破坏下墙倒屋塌,现场轰轰闹闹。
“老大抽烟。”何小四双手捧烟递到丁老板嘴巴前,掏出打火机恭恭敬敬地为其点燃。
“嗯。”丁老板叼着烟,腮帮猛地凹陷,吐出一大团青烟,“山下那帮农民倒好对付,打打吓吓就老实听话了,偏偏就这老东西油盐不进,大老板都亲自来了,也不给面子,早让我丁荣来,立秋那会儿就该动工了。”
“是的是的,可咱们上面的大老板不是迷信这些东西嘛,难免多点优柔寡断,还是老大果断。”何小四说着两面攀附的话,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屁!我丁荣除了钱,谁都不认,有钱就是爹娘,做生意哪来那么多的婆婆妈妈。”丁荣猛吸一口烟,经肺过滤后吐出一片白腾腾的云雾,不屑地说。
“那是那是。”何小四拍着马屁附和,“自古文人解决不了的事,不都是武将上场快刀斩乱麻嘛,大老板身边有老大这样说一不二的帮手,也是福气。”
‘哐当’,随着一声声坍塌,冬生和李老道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游龙观在最后一声倒塌后背夷为平地。
丁荣面露喜悦,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在云层中穿梭着,他着工人们收拾工具出来。
突然,人群里有人兴高采烈地抱着一个编织袋跑了出来。
“老大,看看,有好东西,哈哈。”工人喊着。
“两个穷鬼能有什么好东西,别他妈大惊小怪的!”不等那个工人跑到丁荣跟前,何小四快手一步半路将其截停,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抢了过去。
拿到跟前一瞧,丁荣不仅气血上涌,高兴得不得了,编织袋里是一堆炕干的野味。
有野鸡、竹鼠、雪聋猪,都是李老道平日里在山中放套得来的,冬生一般舍不得怎么吃,所以都被李老道挂着,现在却被趁夜偷拆的工人搜刮了出来。
“大补呀。”丁荣喜滋滋地翻看着一小麻袋的炕干野味,接着就在麻袋中发现了一条泛着淡淡红光的物体,用手触摸还十分柔软,不带血,不带腥,遂十分好奇,“咦?这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里当然没人知道这是石生灵胎的孕养盘。
何小四见状直接把双手探进麻袋,把孕养盘整条拿了出来单手放在手心拿着,他更是好奇,“老大,搞不好这个东西可是个大补之物啊,你看这东西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