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洞底,凉风习习。√
冬生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仰头看去,藏花洞口没有再往内透着半似光亮。
不对,冬生心里嘀咕着,怎么会瞧不见半点光亮呢?
他摸了摸口袋,无名长辈的天灵盖骨还在,无意中偶获的羊皮方裹也在。
除了光亮,他什么损失也没有,想必是因为落地的一刹那冬生把煤油灯抱在了怀里,煤油灯也安然无恙。
‘哒--哒哒哒---。”黑暗中里洞中传来声响。
冬生静耳细听,这声音类似于人类光着脚板踩在石块上行走。
“谁!?”冬生对着黑暗喊了一声。
哒哒的行走声随着他的喊声停下。
感觉那声音离自己并不远,冬生探手往前抓了两把。
带回来的只是一阵空气。
他又伸出手去,不甘心的想要再摸黑探索一把。
‘啪。’只感觉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
冬生触电般抽回手往后闪躲。
阴暗无光的眼帘里这个时候亮起一对幽红的亮点,矮冬生一大截,就出现在他跟前,而后那对红点照亮了周边小范围的环境。
“妈妈。”红点稚嫩的喊道。
冬生惊吓之余才看出,原来是个头梳冲天小辫,正是自己在游龙观院坝打瞌睡时梦见的那个粉嫩胖婴孩。
想想也是无奈,自己明明是男的,为什么偏偏被这小家伙喊成了妈妈呢?
冬生心有很多疑惑,回忆起上次在梦里小家伙撕咬自己大腿时的场景,他不禁往后挪了挪身子,保持跟小婴孩一定的距离。
“妈妈回家,快回家。”小婴孩见冬生排斥自己,也没有再往前走,就这样站在冬生两米开外的距离嘟着小嘴喊。
冬生没反应过来,楞在当场。
“家被坏人毁了,妈妈快回家。”小婴孩有点急了。
冬生还是愣着。
小婴孩急的小辫子都要竖了起来,趁冬生还傻楞的空隙,噌噌快步上前,伸出小手猛地把冬生往后一推。
冬生瞪着眼睛坠入另一片黑暗之中...
“啊!”
冬生拼命挥着手,黑暗将尽的时候,他醒了过来。
煤油灯静静躺在一边,洞口投进一片白蒙蒙的亮光,鸟雀鸣叫之声不绝于耳。
想来昨晚从半道摔下来昏迷了,自己竟在藏花洞底昏睡了一个晚上。
又是一个梦,还是那个小婴孩。
冬生扭了扭脑袋,后脑仍旧隐隐作痛,整个后背也是酸麻不已。
若是老爹先行回来,见自己观里,该要担心坏了,冬生心想。
捡起崩断的绳索,冬生有些犯愁,肯定是该死的野猪咬了绳索才会这样,若不然以他的重量绝不至于断裂。
好在常年生活在山中,对于这种事,冬生还是能想出对付的法子的。
他把绳索搜集好,找来一块条状坚石在中间打了个活结,对着头顶的洞口刨投上去,如此连续了五六次,绑着条石的绳索另一头终于卡在了外面。
冬生用力拉了拉,把煤油灯咬在嘴里一点点摸爬了出去...
天色明清,毛竹林周边雾气荤绕,阳光未能照射进来,只有鸟雀在林间嫩枝上啼鸣轻唱。
冬生站在洞口,由于休息不好,感觉凉飕飕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后独自穿入毛竹林往游龙观方向走。
一路上,冬生的肚子不停的轰鸣。
‘嘎--嘎嘎。”竹林里穿梭带动竹叶的声音惊动了静静蹲伏的乌鸦,林子长期未有外人踏入,接近回归原始,这两天李老道和冬生来回的几次走动,显然让它们气忿不已,此刻再见冬生,都扑腾着翅膀蠢蠢欲动。
自古乌鸦就与邪气和坟墓等阴祟之地为伍。
冬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弯曲耸立的藏花洞老槐树,心里暗暗想,看来得尽快找老爹来烧掉那株老槐树才行。
一夜昏迷本就对精神有很大的影响,加上此刻五脏庙粒米未进,冬生感觉体力有些不支,所以这一路走得晃晃悠悠,十分缓慢。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了游龙观岔路口的清明树边...
但当他兴致冲冲地转过清明树来到坍倒的篱笆远门前时,整个人再也不能往前走动一小步了。
如遭晴天霹雳,冬生楞在原地,久久想不明白自己一夜未归的时间里怎会发生如此大的巨变...
冬生站在残壁断桓前,整颗心像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的割裂开,悲痛从伤口流出...
“老爹!”冬生发了狂似的大喊一声冲进废墟,疯似的在碎瓦断木中搜寻李老道的身影。
直到手指甲都被挖翻了盖,十指血流不止,他不甘心的坐在废墟之上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传遍凤凰山野。
只感觉自己嗓子都喊哑了,身体也被人抽去了三魂七魄。
冬生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