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草草过去。
第二天,冬生老早就起了床,一并叫醒了董刀和吴小文。
窗外已是人声鼎沸,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冬生拉开窗帘,只见十字街头车马骈阗,人头攒动,攘来熙往,真是热闹极了。
听冬生说要去逛集市,董刀高兴得从床铺上一跃而起,兴致冲冲穿衣裹裤。
可是吴小文却对这等盛事没有一点儿兴趣,便由得他独守在旅馆的三人间里自娱自乐了。
冬生从行囊里清点出要还给肖道长的部分钱财,跟董刀乐呵呵的下楼去了。
唉,毕竟还是个孩子。
两人在面馆吃过早饭,冬生出门前不忘在面馆老板那里打听了一下银行的位置。
银行并不远,就在汽车站的南侧大门。
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小摊商品,转身来到了集市上的中药材摊档,摊老板也是山里采药的苗人,用木板桥接搭建的摊位上摆满了黄精、何首乌、土茯苓、南沙参等众多本地山野特产的名贵中药材,摊前站着几个讨价还价的药材商人,谈得口沫横飞。
冬生手里捏着肖道长给他的名片,一路往银行方向闲逛,顺道要找个能打电话的商铺,好给肖道长取得联系,可这科技飞速发达的年头,已经成了人人的通讯物品,已经很难找到公共电话了。
一番寻找无果后,冬生站在街头,瞬间觉得自己跟老爹在凤凰山上原始般的生活,已经跟当代社会严重脱节了。
无奈,他只得找了个店,买了一部简单的,想了想,又给董刀和吴小文各自也买了一部。
以往在凤凰镇学堂就学,冬生从来不用这玩意儿的,现在拥有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他心里美滋滋的,当代社会,通讯固然啊,虽然只是不到一百元,早已被大众淘汰不用的古老玩意儿,但省钱,也只能将就着用了,还了肖道长的钱,还有三张嘴要等着吃饭呢。
从店出来,冬生掏出名片正准备给肖道长拨电话。
不经意间,发现不远处的银行门口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议论不断。
冬生走了过去。
挤进人堆一看,见一个身穿残旧红花布衣的小姑娘跪在地上,低着头,她身后的墙壁上则斜靠着一个头发斑白,全身萎如筛糠,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老大娘,围观的人们无不啧啧叹息。
小姑娘面前的地上平铺着一张纸板,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求医,阿妈得了怪病,若是有人能治好,我愿意以身相许。-----字迹清秀文气。
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小姑娘,你家娘得的是什么病呀?”
“小幺妹几,你今年多大啦?”还有人这样问。
小姑娘把头抬了起来。
人群中不由得发出一阵赞嘘声。
但见女孩虽身着打扮土里土气,却是绣眉亮眼,虽说长时间的田地劳作让她脸上没有城里姑娘的白净,但也是五官精致,如模复出,且唇红皓齿,头发往后扎成马尾,几分因疲惫散在额前的青丝秀发,倒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娇怜....
冬生乍见女孩,不禁心门一动,随即吃了一惊,这不就是昨天下午坐在三轮车上的那个女孩吗?
正寻思着,听见那个女孩开口说话了,语气凄楚。
“我叫婉儿,今年十七岁,我阿妈上个星期在地里收苞谷,不知怎么的,回家就得了怪病,每日肚子绞痛肿胀,痛得人都缩成了一团,这两天耳朵和鼻子都开始流血了,去医院也看不出是什么病,都说此病不能治婉儿回家准备后事,婉儿跪求各位叔伯阿姨,若是有一线生机,就是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绝不反悔,绝无半点怨言。”
婉儿说着,眼泪就顺着已经干涸的泪痕再次流淌了下来,也顾不得情面,她抽泣着转身把老妇人肚子上的衣衫解开,只见老大娘的肚子果真肿胀如球,皮肤乌紫黑沉,骇人眼目。
冬生视之又是一惊,不由自主上前看了看老大娘的耳朵和鼻孔处,发现真的有暗黑色残留的干涸血渍。
“小姑娘,你娘生的这怪病,怕不是病呢。”
“伯伯,那是什么?”见有人上前发声,婉儿充满希望的看着来者。
是不远处售卖药材的苗人汉子,估计是跟药商谈好了价格,药材全都被接手卖光了,便也一起过来凑热闹来了。
“我看像是中什么蛊毒了,我是苗人,对这些事多少有所听闻,你好生想想,你娘是不是在路口拣了什么别人遗漏的东西,如钱包之类的,要是的话,我告诉你,那是修炼邪蛊的巫师找不到地方放蛊,怕蛊虫找不到吃的反噬自己,就出来嫁蛊了。”苗人汉子说。
婉儿看了看老大娘。
老大娘病情很重,说话都已经很难发出声音来了。
她努力的想了下,像是一下子受苗人汉子的提醒,抖擞着手在怀里掏出一个金丝手帕,手帕摊开,是一条金链子,但是并没有苗人汉子说的什么蛊毒,就是两个贵重物品而已。
“唉,你娘这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