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彪突然又变得沉默不语了,双眼深邃,拳头紧握,青筋暴露在表皮上。
冬生知道他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于是也不多嘴,就这样静静的等候着他的答复。
过了几分钟,刘彪抬起头,“好,我做,什么时候?”
冬生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下来了,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也着实捏了一把冷汗,也算你刘彪还有点良心。
“三日之内,子母凶必定再次作祟,这事宜早不宜迟,尽快为好。”冬生说。
“那你说,什么时候好?”刘彪问道。
“既然是迟早要做的事,晚一时倒不如早一时,现在不算太晚,若能今夜就将此事化解了,倒是最好不过了。”冬生依照白毛猴子的叮嘱,对刘彪说道。
刘彪定了定神,驱除些许酒意,眼神坚毅回道,“好,那我就今晚接张艳母子回家,我也不想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儿。”
说罢,刘彪站起身子,猛地晃了晃脑袋,去到厨房洗了一把冷水脸,把刨土的工具准备得当,“我去村上借个车,如果一切顺利,半夜就能把她们母子接回来,不过,我家屋里的坟穴......”
“这个你大可放心,归来之前,我定当给你准备妥当。”冬生保证道,略一思索,不忘告诫刘彪,“看你如此重情重义,生死相依的情分,我就再指点于你,你到了张艳的墓前,一定要等到子时才能破土起尸,并且要用棺材周围的泥土封住她的口鼻,才能把她母子背上车,回来途中,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可停车,也不能答应,遇桥和十字路口,也要停车,在桥头或路口挂上一片红布,你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刘彪满口答应,“我女人死后,我偷偷去她坟上看过,知道埋在哪里。”
冬生差点忘了一个更的事,“还有,切记不要让流月村的人知道你的动向,你干的可不是什么光明事,起尸后,记得把坟土回填成原来的模样,不要让他人起了疑心。”
“这是当然。”刘彪点头道。
“那好,你可以去做了,我现在就在屋中给你挖上一处新的墓穴,静候你归来。”
“嗯。”刘彪应了声,一步三回头的,渐渐远去了。
残月如钩,冬生和白毛猴子背着手,静静的矗立在刘彪家门口,不约而同的看着头顶清凉的月光。
“猴爷,这事你可要把握准了?”见刘彪消失在了夜色里,冬生转身往屋内走,心里不禁替刘彪担心了起来,若是被人发现了,偷尸也是个不轻的罪名,自己可是幕后主使人呢。
“你说哪件事?”回到屋子,闭好房门,白毛猴子把碟子里仅剩的几粒花生米塞进了嘴里。
冬生没好气的瞟了白毛猴子一眼,“还能有哪件事,子母凶啊。”
“放心吧冬生娃儿,刘彪这人看上去傻大三粗,心里可不傻,这种暗事,做得肯定漂亮。”白毛猴子嚼着花生米,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希望如此吧。”冬生点点头,心想白毛猴子说的也不无道理,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不过,还是希望一切顺利。
“别傻想了,去刘彪的卧房,床身往前一丈三的位置挖处墓穴吧,记得,深要七尺七,宽三尺三,一点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白毛猴子指着刘彪留下的另一把锄头说道。
是夜,刘彪出门后,在朋友那里借了一辆老旧的面包车,一路驱车直往流月村,中途尽量选偏僻的路径走,隐蔽,他把车子开到离流月村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转而绕村依着崎岖不平的小路步行。
子时23点-01点尚早,期间他杵着锄头在野外休息了很久。
清冷的残月静悄悄的挂在天边,篮篮坟野地里幽深而诡寂,一片凄凉。
远处干枯的树枝上,立着两只黑鸦,冷不丁呱呱大叫了两声,刺耳惊神的叫声在坟地里久久回荡着,吓得刘彪一个激灵,虽说酒壮人胆,而且坟里面埋着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和孩子,但他还是被周围清凉又萧杀的景象感染得有些发怵。
一阵湿冷的阴风拂过......
那股阴风带起的声音,在坟岗中听去像是一声轻轻的叹息,那是一种女人发出来的极为哀怨凄凉的声音。
刘彪站在张艳显得孤零零的坟冢前,悲从中来,一下子眼眶就湿润了。
他双腿一软,跪在坟冢前悲伤的喃喃着,“艳啊,隔了那么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来面对你了,你放心,过了今夜,纵使海枯石烂,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们母子了,今晚我就接你回我家,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厮守在一起,这辈子,我刘彪也不会再取第二个女人了,你要瞑目啊。”
‘嘎......’远处的两只乌鸦扑腾着翅膀飞到离刘彪不远的土坎上,睁着两只幽红的眼珠子看着他。
篮篮坟岗上,残月斜照,阴风徐徐,蓬蒿飒飒。
刘彪从坟前站起,一想到今夜就要接回张艳母子的尸体,以后便会和她母子俩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终生厮守在一起时.......。他一把擦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