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的时候,梦老领着阿多回来了。
一切顺利,梦老不仅采来了冬生需要的药材,还偶获了一只野兔子。
阿多手里举着兔子,一路兴奋的跑到了草芦。
冬生把《五瘟术》合好放入行囊,难得有如此多的闲暇时间,这一天下来,他已经把《五瘟术》来回翻阅了一遍,更让他惊讶的是,书中竟然还有一篇关于太岁肉的详细记载,曰:天地生灵,结深石内,日吸天阳,夜食阴浊,内服于体,阳暴起,龟裂,卒。北冥有寒冰,外敷用之,可活。
看到此处,冬生不禁笑了,垒在书中写得很明白,太岁肉虽为大补之灵药,用之于人身却一定得把握好分量,若不然,定会得到物极必反的效果。
哼,真希望那群偷了孕养盘的家伙也落得个阳暴龟裂的下场,冬生恨恨的想着。
“你们回来啦。”听闻门外脚步声大作,冬生套上鞋子走出门来。
阿多自告奋勇的把野兔子悬在冬生面前晃了晃,嘴里阿多阿多喊个不停,看来他很高兴。
难得的一顿美味,冬生夸了几句阿多,赶快上前去接过梦老的药篓子。
低头一看,除了制作滑胎药需要的药材,梦老还顺带采了些驱风寒、治创伤的草药,以及一些野山参,虽然野山参的个头比北方来的大参小了许多,但贵在其全天然野生长成,其疗补效果自然要比普通的仿养参好上许多,看来梦老自己的事,也是尽足了全力了,冬生心里一阵感动,除了自己的老爹,梦老是第二个对自己如此好的长辈。
梦老进屋后,舀了一瓢水咕噜喝下,一刻也不闲着,马上又把那些采来的药材晾在了草芦屋檐下的外墙上,阳光在正午之后才从云层中露出头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对冬生说等过几天把晒脱了水分的原药材碾碎,就可以给冬生试服滑胎药了。
冬生对此感激不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恭维的话,两眼感动的盯着梦老看了半天。
晾好草药后,梦老在草芦内外细细寻找了一番,“咦,那只白毛猴子呢?”
原来,梦老的药篓子里还放着一些红黄蒂熟的浆果。
“不知道呢,应该是嫌草芦寂闷,跑出去玩了吧?”冬生佯作不知的模样答道。
梦老呵呵一笑,便把那些特意留下来的野果子如数平分给了冬生和阿多。
阿多不客气的把果子接过去,没一会儿功夫就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阿多活泼欢快的样子,冬生心里十分欣慰,几日前的阿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这两日的针疗下来,阿多的病况已经得到了一丝好转,明目可见呀。
好在梦老虽心里记挂着顽皮的白毛猴子,后来也没多做过问了,毕竟阿多和冬生的病情还有许多繁琐的过程要做,这个冬生倒是轻松的缓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猴爷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纵情愉跃在三省之森的深林峭壁之上了吧?
冬生又一次在心里祷告道,猴爷啊猴爷,你可千万要顺顺利利的把太岁肉给我找来呀,若不然几日时间一到,梦老制好的滑胎药一入肚,也不知单凭那几株野山参,能给自己支撑多久?对于滑胎药之后的日子和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冬生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胡乱的猜测,虽未亲身经历,但每每想到猴爷的话,他都忍不住的心里怵。
就这样,数天过去了。
冬生每天辅助梦老给阿多施完针,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守在草芦边望穿秋水,每次都是抱着期望望三省之森的深处望着,但每次也都是失望而回。
梦老每到夜间闲暇无聊时,总会拿出酒壶酌饮几杯,兴致高昂之时,空旷阔达的湖泊深谷里总能响起他击壁回音的吟诗声,冬生不擅饮酒,便躲到隔壁房间,借着暗淡的灯火,一遍遍翻阅着《五瘟术》,七八天下来,冬生已经能把《五瘟术》倒背如流了。
这日一早。
冬生被一股生香刺鼻的怪异药草味给熏醒了,他从床上爬起,出门一看,梦老已经给阿多施针完毕,正坐在灶火旁一壶腾腾冒着蒸汽的药水。
冬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来是自己昨夜看书看得太晚,睡过头了。
“冬、冬生、哥。”
冬生正要说话时,他惊奇的现,阿多竟然开口叫自己了。
他惊喜极了,这几日自己有空不是闷在屋里,就是坐在湖边眺望着猴爷离去时的方向,对阿多少有注意,这些日,阿多都是跟梦老忙前忙后的。
“阿多,你能开口说话啦。”冬生激动的看着阿多,眼眶一酸,有种莫名的感动,擒着闪烁的泪花,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了,当然了,最劳苦功高的,还要是不辞疲劳的梦老,若是没有他尽力相帮,自己就算努力一辈子,也不会有现在的成效。
“冬、冬生、哥。”阿多脸颊上已经滑落了几行感恩的泪珠,见冬生一脸激动,他又结结巴巴的开口喊了一次。
梦老也回过身来,一脸微笑的看着冬生。
冬生连忙上前,对着梦老不停的恭拜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