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大娘苦道:“上次他爹给他在单家米铺找了个长工的活,可这小王八蛋就是不知好歹,攒了点钱,又去斗鸡。钱老头也不是好东西,没事就撵着个鸡来撩拨他!”壮汉看着刁二七荤八素的样子,想想大娘家现在就这一个儿子,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打是不能打了,不管吧,刁二还是游手好闲,不成器。
云定初从人群中挤到壮汉前面,笑吟吟的说:“大好男儿为什么不留有用之躯为国家出力呢。这位大哥不妨带着这位兄弟去参军,突厥如今蠢蠢欲动,正是用人之际,要是能杀敌立功,不仅光宗耀祖,自己也能谋个军职,也好赡养父母,不枉立身于这天地之间。”壮汉粗粗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年纪虽小,见识倒是不凡。
壮汉闻言,大力拍了刁二的肩膀一下,恍然大悟:“就是,前些年我被贬敦煌做戍卒,现在遇赦回京,不就是为了北击突厥洗刷屈辱吗。也好,混帐东西,你就随我一起奔赴沙场,浴血杀敌!”微红的眼睛里发出热烈的光芒。刁二一听,差点哭了。半边肿起的脸庞还影响了他的说话:“史······史爷,你让我上···上战场不,不是要我的命,命吗!我这小胳膊小腿还不被那些突厥蛮子给打折啊。”说到后面倒是流利了下,刁二激动无比的抱着他娘哭丧着说道:“娘啊,你说话啊,难不成你也想让我去打仗啊。”卖菜大娘心里一时也没了着落,壮汉这时哈哈大笑道:“大娘,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带着刁二回来,不让他掉一根汗毛。不必忧心。”
大娘心一横,转过身:“二子,你就去当兵吧。好好的争口气,注意保重自己。等会娘回家就给你收拾东西。”刁二一听,这就是要我的命啊。壮汉十分满意,对着一脸不堪的无赖沉声道:“过两天我就来接你去军营,你别想着跑,不然我把你两条狗腿都给打断!去吧!”
云定初看着这霸气的壮汉,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说不定这兄弟以后真能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了。”壮汉安抚好大娘,接道:“我只怕他以后死心塌地的感谢我。”云定初微微一笑,疑惑道:“瞧大哥绝非普通人物,被贬敦煌是什么情况?”
此时人群渐渐散开,壮汉两步迈出,长叹了一口气:“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史万岁,京兆杜陵人,本是朝廷的上大将军,只是因为开朝初年大将军而朱绩谋反,我被牵连贬到敦煌做守边的戍卒,今年圣上册立太子,我遇赦回京想重整旗鼓,为大隋效自己犬马之劳。”云定初肃然起敬,躬身行礼:“原来是史将军,小子名叫云定初,小子虽然年幼,却也听闻过将军的大名。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史大将军。史将军既然有心报国,只是朝中的故旧举手之劳罢了。”云定初心想:我的拍马功一出,什么文成武德,一统江湖统统拜服。两人缓步走上一座拱桥,拾级而上,看着悠悠流水,桃花轻薄逐水而去,史万岁顿了顿,唏嘘道:“史某为人粗放,与朝中同僚之间的关系······哎,不说也罢。”云定初那还不知道,他亲爹还是现代公司的科长,这点事情还不是熟稔通晓,说好听点,这史爷是为人坦荡直率,实际上就是情商为负,人际关系学大零蛋。
云定初随意的拍了拍史万岁的阔背,微风拂过,整理下语言,露出一个潇洒自信的微笑:“史将军性格直爽,朝廷自然有些宵小看不过去。将军如今处境尴尬,算是报国无门罢了?”史万岁只觉和这少年交浅言深,十分愿意与他亲近,苦笑一声:“史某愚笨,不会做人。”这话虽然直白,但却也流露出一丝愤懑之意。
云定初眼望桥边杨柳依依,婆娑动人,下定了主意,沉声道:“如果史将军能重回军旅,希望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呢?”
史万岁一惊,目光奇异的投向这初识的少年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来到脚都表现出一种镇定自若的统帅风范,开始听闻自己四品官衔都毫不惊讶,史万岁生出莫名其妙的佩服之意。无暇多想,沉声道:“史某愿为劲卒,不求什么职位。”云定初像是知道了他要这么说一样,这就是真正的军人。云定初感动之余,点头道:“定初愿意为史将军谋得军中百夫长,望能与史大哥并肩作战。”他是打定主意想要把自己刚刚求之不易的百夫长一职交到史万岁的手上了,史万岁威名在外,论能力论资历都足以胜任卫府的大将军,区区百夫长又何足道哉,他叫取一声史大哥便是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
不知眼前少年身份,居然信口说能为自己求官。史万岁暗想,难不成是皇室帝胄,瞧其平易近人的言谈举止,毫无骄奢之气,况且也没有听说赫赫大隋有云氏外戚啊。顿时疑道:“定初兄弟和我萍水相逢,往来并无交集,何必为史某奔走劳碌,再者,兄弟你年纪轻轻,正当求取仕途,何必远赴沙场。兵者乃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云定初一愣,这才想到自己这番话语倒是有点居高临下了,便开诚布公的真挚的说道:“史大哥,你有所不知,我自幼好读兵书,对古代的名将十分钦佩,立志要学马援那样马革裹尸的军人精神。”
顿了顿,续道:“其实我家和秦州总管窦荣薄有交情,所以求得了军中的百夫长一席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