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敛去,晦言大师回复明镜止水的心态,目光扫过云定初二人,淡淡道:“这位小友根骨精奇,机辩过人,不知前来山寺身有何事?”
云定初闻言,呆了半响,他来积善寺只是陪伴独孤依冉,却没什么目的可言,难道要告诉禅师自己对他全无兴趣,只是作陪吗?正准备硬着头皮,扯个理由应付过去,却听见独孤依冉善解人意的替他解了围:“长平有求而来,大师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一个承诺。”晦言目光转而柔和,别有深意的端详着云定初,好一会才道:“这就是你要找的绝世璞玉,资质上乘。只是。。。。。。”他沉吟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独孤依冉忙道:“当初大师让我寻找一名文武兼资的意中人,我就是选定他了。”云定初顿时涨红了脸,这个时代的女性未免也略犀利了点吧,在一个出家人面前谈儿女姻缘之事,也不合适。
晦言毫无惊讶之色,反而罕有的一笑:“女生外向,原来如此。”他倒说出独孤依冉长辈才该说的话。独孤依冉心中也是娇羞不堪,口不择言。晦言道:“既然如此,你们且随我来。”言罢,拄杖转身而去。独孤依冉惊喜的有如欢腾小鹿,拉过云定初的手跟了上去。
一路闲言淡语,当晦言得知云定初字追信的时候,讶异的“唔”了一声,然后再无言语。云定初看着晦言布衣落拓的身影,隐隐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人物。这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是错综复杂,也不及他多想,三人已步过石塔,到了僧人起居的偏殿。
又是前行百余步,却见单独的一间古朴雅致的禅房出现在眼前。淡紫色的藤萝轻轻摇曳,倒挂攀附在禅房的周边。
晦言大师既不转身也不回头道:“既然追信小友上阵杀敌,晦言就赠与你些许用得着的东西。”云定初凝身行礼肃然道:“定初无功受禄,不敢夺大师所好。”晦言已然推门而入,云定初二人只得伫立原地。不多时,晦言却手捧一长方剑匣走出来,剑匣古檀木所治,平淡无奇。
晦言走到云定初面前,淡然道:“此剑名曰承影,是一把绝世奇兵。现在我送与你,你要好好运用。”斜视了一眼独孤依冉,意有所指道:“不要辜负了别人的心意。”独孤依冉玉容着霞,半羞半恼的扫了他一眼,垂首敛眉不语。
云定初身躯一震,承影剑是在中国整个朝代史上都能排得上名次的宝剑,以优雅精致而著称。他缓缓接过剑匣,微启匣封,略窥这盖世名剑的风采。只见剑身薄如蝉翼,精致绝伦,通体三寸二尺,散发出淡淡的光华,令人心动神悸。他受之有愧的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大师赠以此等神兵利器。”晦言淡淡一笑:“宝剑赠烈士。更何况我这样做,不是为你,也是为我。”云定初困惑不解,眉头紧皱道:“大师的话似有深意,定初愚钝,难以明白。”
晦言远眺大雄宝殿,笑道:“你明不明白并不要紧,既然你胸怀大志,就不要埋没了这把神兵,更不要埋没了自己,须知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的道理。”话语唏嘘,感叹光阴如水,一去不回。
云定初诚惶诚恐,感激莫名。晦言话锋一转,试探道:“我看追信小友,不过十四五岁,却步履有力,举止有方,臂宽腿长,可是通晓武艺?”云定初欠身,恭敬答道:“定初自幼学武,愿跃马扬戈,封狼居胥,一展所长。”晦言听他的语气,谁都知道他信心十足,跃跃欲试,笑道:“想来你必然有过人的技艺了,不如你用剑匣中的承影剑试着攻击我,若是能胜了我,我便再送与你一件东西。”
云定初本以为这禅师是芳蕴内敛,修身养气的出世高人,没想到现下居然手痒难耐想要与自己过招较量。他不由自主的脸泛黑线,苦笑道:“大师坐拥绝世神兵,必然身怀不凡绝艺,在下后学末进,所学浅薄,何德何能敢于前辈一争长短。”虽然用词谦和,他却自负一身武艺可与天下英雄一决高下,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闻鸡起舞可不是敷衍虚度。
晦言气度不凡,淡然道:“无妨,你与我只是切磋,只要你能碰到我的衣衫,就算你赢,去那边的阔地。”头也不回的走向远处几十米远的一块平坦的高阔之地。云定初与独孤依冉面面相觑,凝目远方,为他的气势所折,不能控制的紧随他的步伐而去。
山风吹来,晦言一袭布衣长衫随风拂扬,猎猎作响,云定初硬着头皮道:“大师不是真要考较定初的功夫吧。”独孤依冉嘟囔道:“这不是以大欺小么。”她当然明白两人的底细,只是不好言明。晦言好整以暇,失声笑道:“这是无法避免的呢,再说,对你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云定初闻言,压下心中患得患失的想法,轻轻取出匣中之剑。
据说,承影剑铸造于周朝,与含光,霄练并称殷天子三剑,出炉时,“蛟龙承影,雁落忘归”,故而得名承影剑。握在云定初手中的承影剑,并没有传说中那样剑身无影无形,只是发出淡淡的剑芒,让人无法琢磨这神兵的具体形状。
便是这剑的原主人晦言看到这承影剑,眼中也不由散发出热烈的精光。独孤依冉俏立在一边,剩下两人对峙蓄势。晦言负手而立,手中竹杖遥指云定初,自隐居积善寺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