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簇拥着窦荣回到帅帐,议论不休,窦荣面含笑意,他自然无比满意,帐下又多了一员猛将。而那些桀骜不驯的士卒们看着史万岁的眼神顿时变了,军中只服强者,史万岁有如神威天将军一般,力挽五石强弓,在他们心中上升到了不一般的高度,其他武将参谋本来轻视的目光也转而变成钦佩,有几个不知是天性豪爽还是别有用意的将领已经聚在史万岁周围,手腕灵活的和他聊起来。
长孙晟感受着周边热血沸腾的士卒,看着同样也发现气氛骤变的云定初道:“史将军神力过人,慑服群将,你等会可要更加好好表现了。”云定初苦笑的看着军营里人声鼎沸嘈杂不辨的情形,摇摇头道:“大哥珠玉在前,我再作计议吧。”史万岁眉头紧皱,沉声道:“为将者,虽需勇略,更赖智谋,为兄能陷阵杀敌一马当先,但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要靠义弟你了。”他说这话是自承自己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有自谦的意思。
云定初身躯一震,醒悟过来,这世间就难有全才,军中众人,各有司职,他暗骂自己糊涂,难不成见到别人会造原子弹,他还要沮丧自己没能力去轰炸广岛长崎?自从回到古代,他一直苛求自己,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这会才猛然领会。
云定初暗忖力挽五石弓这等变态的事情我是做不到,不过行军布阵克敌制胜我可未必输于这军营内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这主帅窦荣。
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洒然一笑,微微点头。三人并肩进了帅帐。
窦荣坐定,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云定初颀长的身躯上,意兴不减的询声道:“史将军的武艺远胜古之名将关张,不知定初可否一展所学。”众将安静下来,都默然不言的看着这得长孙晟大力举荐的少年,有史万岁的例子在前,尽管心头仍有质疑,只是不敢言明,万一这少年是深藏不露,那不是再次出乖露丑。
云定初智珠在握,淡淡笑道:“定初略读过一些兵书,明白为将者当披坚执锐,身先士卒,赏罚分明的道理。定初斗胆愿借沙盘一用,叙说对抗突厥之道。”他侃侃而谈,毫无避怯之意,窦荣频频点头,当即应允,并以他们二人为中心,团聚在帅案周围。
兵卒抬来沙盘,放于帅案上,云定初信手划开一行一行的“小路”,或是羊肠小路,或是康庄大道。又简陋的堆砌了沙堆沙墙以作安营扎寨的栅栏或是关卡。
众人见他操作娴熟,都啧啧称赞,云定初布置好一切。抱拳行礼道:“定初就当仁不让,一抒胸臆了。”
众将都经历过严酷战争的磨练,看那云定初只是初出茅庐的无知少年,能有什么排兵布阵的经验,最多是纸上谈兵,估计上战场都要吓尿了。有这样的想法绝非少数。见他装模作样的模拟沙盘对战,离云定初较远的人不由轻声嗤笑。
云定初毫无思想负担,自顾自的说道:“突厥人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何处丰盛水草,何处比邻而居。突厥铁骑来去如风,侵我大隋边疆,只为了劫掠财物。但是却无法久占城池,只要派兵抵御,他们的生活习惯必然决定他们会溃退回草原。”帐内众人纷纷点头,窦荣问道:“突厥乃是匈奴人的后裔,你说的话总结得虽然精辟,却是老生常谈,无法解决根本性的问题。”他心中微微失望,这少年莫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
云定初摇摇头,目光转向沙盘道:“我大隋定国才三年,内有陈朝如睡虎酣卧在侧,外有突厥狼子野心,这次突厥五可汗结盟号称二十万大军犯我疆域,必然是想趁虚而入,倾吞我大隋全幅版图。”他目有忧色,仔细的分析让窦荣也沉浸其中,一时无法分辩这究竟是夸大其词似是而非还是精确无比发人深省。
云定初见众人对他的分析一时仍无法消化,正色道:“五胡乱华时,晋朝百姓也不相信中原会沦落至胡人手中,最终汉人险些亡族灭种。这前车之鉴,我大隋不可不察。”隋帝杨坚号称是弘农杨氏后人,其实却有鲜卑族的血统,这些姑且不论。但是突厥举国之兵来袭却是不争的事实。众将凝眉,不再言语,纷纷思考起来。
云定初续道:“突厥大举来袭,如果没有更多的利益,他们必然不会像以前那样满足于少量的财物妇女,付出的越多,他们想得到的必然也越多。”这番道理是再简明不过,传递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突厥人这次并不易于打发。
窦荣习惯性的捋了捋腹前美髯:“这倒也不是不可能。那依你所见,这次该当如何应付?”他这也算是认可了云定初的推断,其实这道理再简单不过,突厥人发动如此大的阵仗,如果图谋的只是一些粮食财物妇女,那才不合逻辑。
云定初走到沙盘前,在沙土中分别插了五个小松枝,他手指一一点过:“突厥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却有五位可汗共同坐镇统帅,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他们彼此之间又不是和睦共处,只是囿于利益的关系暂时结集在一起,如果。。。。。”这时长孙晟眼睛一亮,和云定初异口同声的说道:“使用反间计。”云定初朝长孙晟一笑,续道:“正如长孙将军所言,如果我们使用反间计,必然能奏奇功,说不定能引起突厥内部火并,而我则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