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四日,云定初都过得无比惬意自在,白天审核卷宗,傍晚散值后则去赵国公府一起吃饭,几日下来,工作效率也高得出奇,薛道衡是见了,不过这位大人早出晚不归,对云定初的印象不过是勤勉的俊俏后生,连最近的军机要事也不关心,裴蕴和他说了这位少年郎是北讨突厥的将军出身,薛道衡闻言才啧啧夸了几句,然后卷卷衣袖又出了吏部大堂。
部署的小吏见云定初平易近人,既没有裴蕴道貌岸然高不可攀的清冷面孔,也没有薛道衡文采盖世自命不凡的腐儒酸气,对这年少上司也十分喜欢恭敬。忙里偷闲,众人也借机聊天搭话,云定初已和吏部这边的人混的精熟。晌午的时候,众人便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八卦起来。云定初见他们说得眉飞色舞,暗笑个个都有茶博士的潜力,站在一旁,双手环抱也在旁粗粗聆听。
小吏们见云定初也含笑在旁,好似受到了无形的赞赏一样,唾沫星子飞溅,直吹得天花乱坠,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一个叫周益的小吏拉着云定初的衣角,示意他靠近一点,故作神秘道:“前几日那后梁太子来朝见陛下,恭贺我朝迁都大兴之喜,这事云大人听说了没?”
众小吏见他神神秘秘要说什么事,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件小事,不由纷纷哂笑道:“敢情你以为就你朝中有人,就你知道这事啊。”云定初倒也知道这后梁依附于隋朝,偏居一隅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等几年后江南陈朝一灭,这后梁还是要除名灭国,并入大隋。他皱着眉头,故意不解问道:“什么事啊。”
周益见众人哂笑不已,唯独云大人给他面子,“不耻下问”,他居高临下的环顾了众小吏一番,轻哼道:“你们知道什么了!我要说的是那太子妹的事情。”云定初噗嗤一笑,失态忍俊捂嘴道:“你说,你说。”他只听说过太妹,什么太子妹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周益还没讲起腹中的玄机,见云大人就十分赏脸的笑了。精神一振,像是得到了什么无上荣耀般颐指气使道:“我二姑夫的小舅子的闺女在宫里做侍女,可亲眼看到了这后梁太子萧琼和他那妹妹一起觐见皇后的样子,那太子獐头鼠目,举止不堪就不消说了,那太子的妹妹倒是生的水灵灵,什么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都不为过啊。”
众人见他自己倒是言语夸张,举止不堪,不由又是一阵哄笑,一个叫做张扬的小吏捂着肚子,前仰后合的指着他,笑到流泪道:“你这鸟人,看到女的就走不动路,别说什么月里嫦娥,就是母猪在你面前,你也能把它想成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吧!”小吏们见张扬说的尖酸刻薄,凑热闹道:“是啊,在小周眼里,母猪也要赛貂蝉的咯。”
周益眉头紧皱,甩开两只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愤然站起身来,恼羞成怒的手指乱点道:“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了!那小娘确实长得好看,过几日,宫里举行击鞠大赛,有本事你们自己搞搞点子去看看好了!”
“打马球!”众小吏眼前一亮,张扬带头询道:“陛下不是禁了马球么,怎么宫里还要打马球了。”云定初本来要转身离开,听到“马球”两字,不由也好奇的继续旁听起来,说到消息灵通他还真没有这帮关系复杂的小吏要好。
周益终于扬眉吐气翻身做了主人,喜气洋洋道:“你们这些个读书贼!那后梁太子嗜好打马球,据说在后梁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次来朝见,在朝堂上不知怎么就炫耀到了打马球这事上,晋王二殿下见他言语得意,便应承他要和他打一场马球。”云定初闻言,细细思量到这倒是关系到两国颜面问题,只能赢不能输了。
小吏们平日也爱玩玩投壶蹴鞠的游戏,只是打马球却是少得多了,一来没有那么大的场地,二来官衔不高,养不起马匹。张扬见周益说得开心,急中生智激他道:“咱们是没有本事,益哥你上面有人就想想法子呗。”一声“益哥”拍得周益飘飘欲仙,刚要拍拍胸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却又想到这事自己那里能办到,他嬉笑道:“兄弟们知道,我小周对这马球一向没什么兴趣,你们自己想法子吧,我还有公文要批复呢。”说罢,头也不顾的竟然去了。小吏们都大失所望,言语唾弃道:“没胆鬼!”、“吹牛精!”
云定初见小吏纷纷散了,摇头笑了一笑,方要转身去做自己的事,却见晋王杨广当先进了吏部大堂,随后三四人中窦宣东张西望的正在找什么人似的。
“晋王!”“晋王二殿下!”小吏们瞪大了眼睛,刚刚还在说这面目俊美,器宇不凡的大隋贵公子,没想到杨广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般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众人忙放下手中的琐杂事务,跪地迎接这三四名身份显赫的大人。
杨广忙道:“本宫今日此来,非是公事,诸位大人还请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吧。”云定初虽然瞧见这几人,但是却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视若无睹的看着案前的文宗。
窦宣却是瞅见了云定初,面色一喜,向前两步在杨广耳畔轻声说了两句,杨广眼睛一亮,朝云定初的方向望去,大步流星的走了开去。同行的三四人也跟了上去。
“你就是冷面寒枪俏云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