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成碎清寒羽觞阙,罗帕轻湿渐染眉色远,孤风冷语清眸倦。
夜三更,玉飞烟仅着单衣在微弱的烛光下全神贯注地作画。是的,是在烛光下作画。是故意也是赌气,凭什么她要自己胡思乱想,心乱如麻?那不是她,她要继续打乱她家相公的习惯,不能老是让她习惯他的生活习Xing,他也要习惯她才是。她就是要任Xing,要打乱他的习惯。
烛光剪影下,平时活脱跳跃的人儿,竟也出奇的露出平和柔静的一面,只是这样的她,在寂夜中却散发出了淡淡的倦意,让人无限心疼。只要认识她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否决她现在的安静,这样的安静是不适合她的。她应该是飞扬潇洒的。
“你很喜欢洛神?”
寂夜中突来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笔颤了下,墨汁在已完成的画作上又添一笔。
回头瞥了眼毫无预警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没好气的说:“你都是这样突然出现吓人的吗?”
然后又低头审视好不容易完成的画作。这不看还好,一看,好玄没笑跌了。
有谁画过长了胡子的洛神?她想,自古至今也只有她这一例吧。
“你很喜欢洛神?”
没有欣赏那长了胡子的洛神,只是对着笑得双肩抖动的玉飞烟又问一句。他从来都只是要他自己想要的答案。
玉飞烟止住笑,“是啊。”
自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开始喜欢洛神了。
“你应该早些上床休息。”
怀有身孕之人,熬夜作画,确实有些找刺激的嫌疑。而且,她还点了蜡烛,晕黄的烛光,明灭黯淡,她却在这样的光线下作画,伤神伤眼。袅袅的熏烟,透着浓重的气味,让他难以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玉飞烟闻言,只是微笑着收起桌上的画具。
“竹音姐姐好些了吗?”
“好多了。”
龙亦焮轻轻点头,走到角落的柜子处,拉开柜门,登时,柔润莹白的光芒照亮了室内每一个角落。衣袖轻挥,烛火瞬灭,一缕青烟升腾而起,继而消散,只余刺鼻的蜡烛燃烧过后的气味。
玉飞烟对于室内的柔润光线稍稍适应了一下,不由打量着今晚有些奇怪的龙亦焮。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皇甫魁首,竟然在跟她讨论一些无聊的话题,还有问必答。
“对不起。”
对不起?!
有一刻钟的时间,玉飞烟的脑袋处于空白状态。最后回过神来,掏掏耳朵,再掐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痛,证明这不是梦。那一定是龙亦焮的问题了,真想试试他有没有发烧,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她可没有忘记,他有多不喜欢她碰。
“你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她眨眨水漾眸子。不好意思,她很健忘。
“你的医术很好。”
知她不想再提那件事,龙亦焮也转移话题。只要她不放在心上就好。
“谢谢。我一向都知道自己的医术不错。”其实,她玉任何方面都不错,要说顶尖也不为过。
刹那间,心情豁然开朗,那个灵动脱俗的飞烟女神医又回来了。世间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想不明白的,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
龙亦焮凤眸含笑,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玉飞烟打断——
“我的亲亲相公、龙兄亦焮大哥,我不知道你今晚哪根筋不对劲儿的想找我聊天,小女子深感荣幸!但是能否改日再与你秉烛夜谈?我真的很累了。”
她可是孕妇,需要好好休息的。哦,她现在记起自己是孕妇了,刚刚怎么不记的呢?
“你在赶我?”
龙亦焮挑起一边的眉毛,在夜明珠柔润的光芒照射下,透着无尽的魅惑。
玉飞烟盯着那张充满魅惑的绝色容颜,脸红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地抛下一句“随你怎么想”,就转身向床铺走去。
不知是紧张还是心不在焉,一时没有注意绊了下房中的凳子,身子不稳的就要摔倒。她闭上眼,反正由于龙亦焮的奢侈,房中铺的是正宗的波斯羊毛地毯,很厚的,摔不疼她。
但是,事与愿违。就在她将要与地毯亲密接触的最后时刻,龙亦焮猿臂一伸,小心的将她楼入怀中。他不会再让她跌倒了。他何忍再逗弄于她?同样的招数用得久了,也会适得其反。
“你——”
玉飞烟抬头看到他凤眸中毫不掩饰的柔情,心儿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俏脸较之方才更红。
夜的静谧加之柔润的光线,使得两颗年轻的心紧紧相贴,释放出了彼此压抑许久的情感。两颗心的跳动,急切的频率,仿似来自远古的呼唤。缠绕的视线,是缘定三生的情牵。
不知过了多久,玉飞烟自那缠绵的魅惑中清醒过来,别扭的开口。
“地毯很厚,不会摔疼我的。”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嘶哑至极。不由更是羞赧。
龙亦焮暗自欣赏着她的娇羞,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