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鹤城最近的气氛有些压抑,据说是有人偷了将军府里的情报,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就在这时候,一支带着数车兽皮的队伍高调的从东门进了城。车队领头人居然是个白衣少年,提着杆长枪,一脸倨傲之色。
敢在这风头上大摇大摆地进城,足以证明这车队的势力,这数车兽皮虽然利益惊人,但却没人敢动。
直至一个乞丐般的人。
青衫上沾满了油污,头发也乱蓬蓬的,脚上只有一只鞋,还破了个洞。但这个人就睡在车队前进的路的中央,听到马蹄声后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似是而非的嘟囔了一句:“小子,面具扯不下来了呀!”
于是这人就被抓了起来。
当看着这人捧着个大饼玩命似的啃时,少年觉得人就应当如此,有高有低,高的人就该像看狗一样看低的人。
但这人大概吃饱了,就又开始嘟囔了:“这饼太糙,油抹得少,盐死重,齁咸齁咸的……”
少年觉得有些厌烦,便准备走了,但这人居然发现了他,扯着嗓子就喊:“别走别走!我跟你讲些好听的,其实这人呐,都戴着张面具……”
少年觉得这条狗有些意思,于是又留了下来,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就问了句:“那我呢?”
这人一惊,鬼嚎了一通,原来刚才句别走只是他自导自演。少年嘲笑着这狗一样的人,打开了一块地窖的木板。
二人的目光第一次交汇。
然后这人嘟囔了句:“不是说了面具扯不下来了吗!”
少年觉得自己被蔑视了,于是把这狗一样的男人拉出来,扒光了衣服,绑在一根木桩上他晒太阳。
车队里的护卫每路过一个就笑一个,这人却很自傲:“看,比你们都大!”说着,还努力扭了扭。
这人很久没洗澡,浑身都是污渍,又有这火辣辣的太阳烘烤,早上绑的人,下午他身上的臭味就可以熏死人了。
少年本来忘了这人,但路过闻到这味道又记了起来,于是叫人拉了一车水,拎了个小木桶,把一车水都泼到这人身上。等水泼完了,少年玩够了,这人也干净了。
这时候才发现这人其实很俊俏,而且细皮嫩肉的,不像乞丐。少年对他好奇起来,命人把他放下来,又丢了件衣服和一个大饼。这人用衣服裹住,便再也不管身体的其它部位,捧着大饼咬了一口,却又吐了出来:“打死卖盐的啦!”
“你是什么人?”
这人不理他,又咬了口大饼,一边嚼一边嚎:
“水!水!”
少年出离的怒了,就想着一刀劈了他,却发现自己身上没兵器。
这人费力地咽下饼,看着少年嘿嘿地笑了起来:“这就沉不住气想杀我啦!”
少年悚然,却驱赶了周围的下人,和这人说了一夜,说了什么不知道,只是早晨这少年眼睛通红,叫人进来把这人拖了下去,关进了地窖。
说是关着,但每天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被说得齁咸齁咸的大饼,没再出现在他的饭桌上。
估摸着过了好几天,少年又找到了他,说着面具、脸皮什么的,末了少年皱着眉来了句:“家里对我把兽皮屯着迟迟不发有些不满,明日我父亲就来了……”
这人嘿嘿笑道:“你那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说到底,我们还是一路人。”
“同类?”
“唉?这个词好……”
男人终于被放了出来,少年看着他的父亲,一脸得意地:“此人大才!”
他的父亲只是抬了抬眼皮,说自己知道了,就没了动作。
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支队伍算不上强龙,重鹤城也不只是地头蛇。利益动人心,加之重鹤城紧张的情况,这批兽皮终于还是出问题了。
不过少年却不管事了,他对他父亲的淡漠很是不满,那男人就劝他,实在劝不住了,就脸一横:
“不行!你必须得让我!我管你什么灵力不灵力的!我比你大!长兄为父……长同类也是父嘛……”
兽皮被堵住了,但重鹤城搜查可没结束。随着时间一天天推进,这批兽皮入了某些人的眼,于是搜查的人就来了。
少年和他父亲急得不行,男人却喝了个酩酊大醉,一脑袋栽进空酒坛,就趴在里面呼呼地睡着了。
等到男人醒了,搜查也结束了,兽皮被搜查的人划拉了一半。当那些人扛着背着大摞的兽皮走出大门后,不知情的觉得这些人犯了事,知情的则明白了这些人的实力,于是各路人马都登了门,差点把门槛都踩破。
少年急得拿起长枪就要和人拼命,男人拼命地抱住了他的腿,于是他那剩下一半的兽皮也没了。
他父亲脸色越发难看,最后只瞪了他一眼,便甩甩袖离开了。
少年心灰意冷,恨起了男人,也恨起了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想压着货博更大的利润,恨当初男人为什么要抱住他的腿,不让他杀个人示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