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在雨中亮起。
“那是……”
黄廿看着远处的金光,眼睛眯成一条缝,嘴无意识地冒出两个字。
许三笑抹了把脸上的雨珠,听得此话,也随他目光望去,看见金光后脸色惨变,白生生惊得人心。
“那是,”赤云冶走了出来,他看着远处的金光,也沉声道,“马统领麾下钟校尉,他居然来了。”
“毕竟统领借的人,都是他手下的啊!”黄廿咂嘴道,“听说此人风评极差,爱占便宜,却又护短。若是没事,抓这钱汉书就是分给他的功劳,可现在偏偏李潜……”
赤云冶适时道:“许都尉,那支屠妖箭……是谁射的?”
黄廿也道:“适才见李潜被劫持你也没有半分慌张,若是说这箭与你无干,我是不信的。”
赤云冶道:“我倒听说许都尉受统领抬爱,又去了什么鹰犬捕,还担任其中劳什子鹰领。我们闹得满城风雨的奸细和这钱汉书都是你们发现的,你们莫不是还有什么发现没说出来?”
许三笑皮笑肉不笑:“怎么可能,名册可是分发到你们手中的啊!”
黄廿这时回头看了身后的李潜一眼,见后者忙着疼痛,又半死不活的模样,才压低声音道:“那箭的势头分明就是要连着李潜来个对穿!若不是他拼命躲过,现在恐怕躺那的就不是钱汉书一个人了!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许都尉,你我同是景统领麾下,还有什么事是说不得的?”赤云冶紧接着他的话,甚至还扯了扯许三笑裤子。
许三笑瞥了这两人一眼,沉声道:“我的事早都禀报给了景统领。你二人若再来纠缠,休怪许某无情,弄到统领那里去!”
黄廿一怔,旋即道:“这莫不是什么机密事情么?”
许三笑点点头:“你们知道就好,许某也自有苦衷。”
“既是统领的事,那便罢了!”黄廿眼珠转了转,便挥挥手,便对此事揭过。
但赤云冶偏生的好奇,他不似黄廿,已然在都尉上混了半辈子,知情节,懂进退。他有一腔热血,这时节无仗打,无事管,好容易得个机会,偏现在又草草收场,憋得无奈。现又见得缘由,却奈何统领威势,不敢过分,于是脑筋转动,计上心来。
“钟校尉虽不是统领麾下,但也是我重鹤军士,同为编制,既是见到,为何不去打个招呼?”
他笑着,便拉着黄廿,要去看上一看。
黄廿心底也是好奇,见得赤云冶拉他,也顺水推舟,依他意见。二人向后吩咐了声,便闯进雨中。
许三笑见这两人已去,心中又惦念着白玄众人,也欲动身,却看见李潜跌跌撞撞跑出来,身后跟着手忙脚乱的索雨迟三人。
“劳烦带着李某,”李潜脸色苍白,脸上泪雨混作一团,此时倒过分坚定,他把断臂处的衣服撕扯着打了个结,对许三笑道,“李某……李某对钟校尉有话要讲。”
许三笑哪里会肯,他皱起眉头,假惺惺的道:“李都尉莫要乱说,你如此之伤怎能受得了雨?要有何事便告诉我,许某给你捎了去!”
“此事非李某本人不可言!”李潜道,“还请许都尉……”
许三笑再欲拒绝,又听得李潜说:“此事李某已下了决心,若是许都尉不捎我,李某也自个儿淋雨前去!”
许三笑听得此话,瞪了他身后三人一眼,这三人都是脖子一缩,明眼的就看出这三人心里有鬼。
但李潜这话已说绝,等会他要真独自跑到钟良面前,众人脸上都不好看,于是吩咐道:“华途,你先找把伞来。没有伞找个雨蓬蓑衣也是好的!”
华途松了口气,也没入雨中,去寻许三笑吩咐的物件了。索雨迟二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一番后,又各自的分散进了雨里。
许三笑也未阻止,这二人是马统领麾下,就算他修为高上一筹,也没有支使的权力。
但他还是啐了口口水:“呸!什么玩意儿!”
……
雨从两边散开,就像多了个透明的罩子,把整个屋顶都罩住了。
骤雨初歇,白玄尹芸便发现了。他二人抬起头,见得天上雨依旧是倾盆般覆下,只是却避过他们这块地方,向两旁涌去了。
轰隆!
闷雷声中扯了道闪电。
金色在电的银光中亮起,在那些撕开天空的银色消失之后俨然成了雨里的独特颜色,四下里尽是黑压压的乌云,唯它一点显得明亮无比。
金色瞬间扩大,很快就扭曲成一个人形,白玄吃了一惊,却见一人形金光一凝,竟成了一金衣人。
这人穿着金色铠甲,鱼鳞甲中明晃着个金护心镜,肩甲雕成鹤翼,倒不是白,也是个金色,似是仙鹤也落得金粉窟,裹得满身红尘。
此人头盔上的鹤雕竖着根红线,却多生了对翅膀,金色把那多出的翅膀染得刺眼,连带着红线也引人注意。
“四翼……校尉!”
白玄怔怔地看着那人,嘴却不管用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