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就坐在桌上,对着李潜聊了半天。许久他才忽的想起什么,告罪道:“呵呵,适才白某的话不过是牢骚而已,还望李兄不要当真。”
李潜笑笑:“自然。”
白玄径直从桌上蹦下,看了李潜,又顺着大厅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便道:“只顾得发牢骚,这犬部之事居然忘了。可白某这时间……”
李潜自然注意到他这些举动,又笑道:“大人可是有什么急事?”
“急倒谈不上。”白玄道,“只是些私事而已。”
李潜脑子转了两圈,急忙道:“既然大人有事,那李潜也就不劳烦大人了,我自己四处看看吧!”
白玄当即脸一板:“李兄来我犬部,就是给了我白玄天大的面子,我岂敢冷落了你!可我这虽是私事,也有几分急处,李兄若不嫌弃,白某就找个人代我向你介绍一二吧!”
李潜当即恭敬道:“大人抬爱,李某岂敢嫌弃。只是现在办公时间,大人这样不会耽搁犬部活计么?”
“不妨事不妨事!多个人少个人也没什么关系。”白玄摆摆手,“再者说,就算耽搁了时间,李兄以后不也能不回来么?”
李潜赔笑道:“那倒是……”
白玄见他同意,也不再虚与委蛇。这木桌就在一扇门边,而他根本连门都不看,随手就推开,同时向门里轻唤了声:“还请姑娘移位。”
李潜离门略远,看不见里面情况。只见得里面开了扇窗,窗边栽了株盆景,绿意盎然,使人颇为舒心。
屋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人未出来,白玄就笑道:“我犬部除一般统筹部和牢部外,还有些人,不算明面,但也是官方身,就比如此女。”
李潜看这房间一角,便觉得这房间主人非同凡响,便好奇道:“此女是谁?”
“此女原先活计有些忌讳,倒也不好谈论。”白玄道,“只是这里面的人李兄却是认识的。”
李潜眉头高高皱起,不明白玄此话何意,但从话里也听出里面绝不止一人,于是问道:“里面还有谁?”
“这人也是凄惨。”白玄紧盯着李潜道,“那日追捕钱汉书,他也出了分力,可惜修为浅薄了些,没有抓住钱汉书,反倒被咬了一口。”
“哦?”李潜心中一黯,脸上却颇为好奇,“此人是谁?李某也想见识见识。”
白玄似笑非笑:“李兄还真是健忘,当初那混战之中,你不是发着疯般要为兄弟报仇吗?当时我站远处观望,也不由得为李兄情义震撼。”
李潜心中一紧,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好在他动作隐秘,白玄也没发现,只是笑着道:“那人就是李兄以前手足,名叫莫耶。说他是不幸也说他是幸运,最后那场暴雨中的寒气一激,把他嘴里堵着的气冲开了,倒也捡了半条命回来。钟校尉知我这来了俩名医,也把他寄在我这,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李潜干咽了口唾沫,才挤出一张笑:“那真是太好了!”
白玄还欲再说,便见得门边闪过一道倩影,娟香穿着白裙,小心翼翼地从屋里走出。
李潜听到莫耶的消息,心中激荡,连眼前出现的人都忽略了去。
娟香见得李潜,眼睛一瞪,三魂吓走了两魂,七魄散开了六魄。她脸色惨白,不自觉地就要跌落下去。
白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挟着威胁,狠狠瞪了她一眼。
娟香受得这一眼,立即压下心中惊惧,哆嗦着合手放在腹部,向李潜躬身拜道:“娟香见过大人。”
李潜还沉浸在莫耶未死的震惊中,现在又听到“娟香”二字,心底一抽抬起头来,果真看见那张熟悉的脸。这下他比不得刚才,后退半步,呼吸急促,半响后才反应过来,惊红了脸,连忙低头。
“哦?”白玄眉头一挑,“李兄认得我这娟香么?”
李潜身子微颤,他看了娟香一眼,心中念头一转,便道:“见……见过……”
白玄声音略冷,也含着几分揶揄:“是在哪儿见的?李兄的反应有些剧烈嘛!”
李潜连忙道:“实不相瞒,李某前些日子逛了芙蓉楼。当时在钟校尉麾下,可重鹤军有令,凡尉级以上,去得烟花巷柳之地,俸禄减半,责杖二十。刚才见得这位娟香姑娘,一时未反应过来,这才现了丑态,还望大人恕罪。”
白玄立即又笑了起来:“呵呵呵,原来如此。重鹤军确实虎狼之师,这和军纪也有关系。只是李兄现在退了军队,白某从不阻拦属下的私生活,李兄也不必惊慌。再者说,烟花巷柳里若是没了男人,那还用什么谋生计?”
李潜连忙点头,娟香却故作幽怨瞪了白玄一眼:“犬领大人这话,可是看不上娟香这等女子吗?”
“岂会!”白玄脸一板,很快又笑着对李潜问道,“对了李兄,你是什么时候去的芙蓉楼啊?”
李潜脸色微变,心却镇定下来。白玄这话分明是在怀疑他,而怀疑就表明他的身份还未暴露,那就是说娟香叛变后还未供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