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暂且回去吧!”白玄出了聚英楼,一手了额头,一边对方孟庭道,“让我独自逛逛,醒醒酒。”
方孟庭看他面红耳赤,脚步虚浮,暗暗叫苦。那小壶酒大半都落进他肚里,白玄不过喝了几杯,他本想犬领酒量应该不会太差,结果这二两不到的几杯酒就让这位头重脚轻,怕是一不留神就要栽倒在地。
他完全不放心白玄,却也不敢抗命。这喝过酒的人比没喝酒的难对付多了,尤其这人还是你顶头上司。
“大人……”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白玄笑了笑:“你且放心,白某还未醉到那种程度,只需吹些风,冷静冷静即可。”
方孟庭还想说什么,却拗不过白玄坚持,最终也是驾着马车,向碣魑石塔而去。
身边终于没人了,白玄也乐得清闲,他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
暴雨将空气中的闷热冲刷干净,街道里留下了些许清凉。而炎九月又是尘寰标明的阴月,所谓阴月,即是这个月份降雨太多,风大云多,阳光稀少。
也正是如此,此时的正午并不像前些日子那般炎热。
尘寰王朝整个社会似乎都处于远封建时期,实则不然。近千年寿命的王朝还未到腐朽之时,灵力者的存在使得皇室地位尊高却也不是完全霸主,整个王朝拥有许多能遏制它的势力。
一皇二相三将军,四王五宗六城池。
这就是尘寰最顶尖的势力。
今早的暴雨,现在的街道却连一丝积水都无,这不得不说重鹤城中的水利设施已然到了极其发达的程度。
此时的街上还有丝丝凉风,这就是雨后的福利。在清凉的气候里,本该缩在家里避暑的人也走了出来,午时的鹤脊街居然变得热闹非凡。
交谈声、吆喝声、车马声甚至还有人行动发出的声音。这里显出几分喧闹,连带着白玄身子也热起来,他的酒劲发作了。
他摇摇晃晃,脚步却还是稳的。很快他就穿进某个巷子,东转西转好久,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
似乎很久,也好像没多久,他没有出来逛了。
明明现在性命无忧,心里却不舒服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悬在头顶的太阳也渐渐西斜,云中透出的薄弱阳光照在白玄身上,把他影子拉长。
本来存在的阴凉也随着时间散去,天上阴云依旧,却没了遮凉的用处。
天气终究又闷热起来。
白玄靠着墙边,看着影子拉长。他酒劲已散,身子却更加燥热,好似里面燃了一把火,无休止地炙烤着。
这烦热中他突然想起了烈日当空的日子,虽热,却是由外向内烧,总有躲避的地方。而现在这火却是由内向外烧,怎么也躲不了。
白杨镇还是重鹤城的天气,都是那样。或是烈日的灼热,或是暴雨的心凉,白杨镇或许再多一个细雨的温婉。但它们都一样,很少会像现在这样,闷热得让人愤怒。
他发现喜欢那单纯的热或是单纯的凉,即使是那份温婉,也同样讨喜。
现在想想,人也一样。无论是单纯的恶还是单纯的善都是很难让人厌恶的,只有那分闷热。
白玄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自己这样讨人厌,他终究单纯不了。
不配做好人也就罢了,可现在连坏人都不配。
他用手扶墙,从巷子里钻出。现在街上的人又少了,或许是因为闷热,也许是因为这街道本就不繁华。
他恍然间抬头,正眼看见前面一个高耸的建筑——清和茶馆。
不知不觉,居然到了井水街。
正巧心中烦闷,去喝一杯茶也好。
白玄这样想着,迈动脚步,正要走向清和茶馆。
但他很快身形就是一滞,随后闪到一根立柱后面,遮住身体,只冒出半个头,看着清和茶馆大门。
那里有数人恰好出来,为首之人赫然是王思道,最的是在他身后,有一个白玄熟悉的人。
千创山脉、白家、中市、红坊……
一张张画面从他脑海里浮现,每张赫然都有他的存在。
白玄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里躺着把做工精细的短刀,刀刃明亮,刀柄上雕着镂空花瓣。
花瓣和藤蔓扭曲着集合,形成一个符,白玄之前不识,也不清楚那是什么,现在他却明白了。
那是一个赵字。
这把刀正是从叶逡那顺来的,而现在王思道身边的一个人,正是叶逡。
他当初在红坊果然没看错。
叶逡是赵家的人,就算不是,也和赵家脱不了干系。而赵家……刚才白杨镇车队返回时,并没有四家联盟的身影!
赵家,或是说四家联盟,已经和王家勾结了么?
这还真是一个重磅消息啊!
只是……与我何干?
白玄放松地笑了起来,在獴瞳失窃时,他就不再单纯是白家人了。
他在重鹤城谋得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