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维清脸上并不好看,他干咳一声,后退半步,死盯着白玄双眼:“城尹大人的命令,犬领都要拒绝么?”
白玄只是笑道:“并非如此,只是没有文书,犬某也无法交差。√”
胡维清不满道:“城尹大人还会匡你不成?”
“自然不会。犬某不过一食禄之犬,怎敢与城尹大人相提并论。只是统领不曾言语,城尹大人亦未言语,仅是胡大人的口头之言……恕难从命!”
“原来如此!”胡维清这时居然笑了起来,“就是说你不信我!”
白玄只是道:“胡大人您说呢?”
胡维清甩袖道:“胡某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白玄打断他的话:“那可说不定。”
“犬领大人这话,是在诋毁我……”胡维清冷声道,“……还是在藐视……”
白玄道:“胡大人好大的帽子!”
胡维清只是冷笑。
白玄道:“人,我可以交给你!但是相对的,文书,你要给我,否则免谈!”
此时的胡维清也感到有点为难,不过他很快就直接放开:“人,我要!文书,我没有!”
白玄起身,拱了拱手:“告辞!”
“且慢!”胡维清一手搭在他肩上,直视他的双眼,“你走可以,人得留下!”
白玄只是道:“我要文书!”
胡维清毫不客气:“那你算什么东西!”
白玄也看着对方的眼睛,强压下心中火气,笑道:“犬某……犬某不过是景统领麾下一条狗而已!”
胡维清道:“既然是狗,那就别上人的台面儿!城尹大人看得景统领面上,差我来向你要人,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对付你这条狗,还要劳烦城尹大人动手?”
白玄道:“可这打狗,不也还得看主人!”
胡维清又道:“你算什么东西!”
“犬某再算不得东西,可也是景统领养的。”白玄道,“就算是要杀要剐,也得知会主人一声吧!”
木闻听到这话,心猛地一跳,人都要缩到地上了。
胡维清也是明白他话中厉害,自不敢乱接,况且他现在的动作也有些尴尬,于是放下手,但嘴上仍不服软:“可城尹大人发了令,这人……”
白玄仍是看着他,看到后者心里发毛这才道:“胡大人您说得是。不过城尹大人连犬某这条景统领的狗都懒得理会,怎么对一介民女如此上心?”
胡维清听到这话,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正要抓住把柄翻身,可白玄更快,他接着道:
“犬某此话并非是对城尹大人,而是想问胡大人,这萧晓幽是城尹大人想要……还是胡大人您想要?”
胡维清脸一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且由犬某妄论一番!”白玄道,“昔日红坊中犬某不慎驳了胡大人的面子,而此时犬某又在此案中找到一个口子,恰好还来了城尹府。胡大人于是心生一计,假借城尹大人的威名来压迫我这小小当差,这一来是落了犬某面子,二来夺得突破,先于我鹰犬捕破案,在城尹大人面前还算是一功!”
胡维清立即骂道:“胡说八道!”
白玄胜券在握一般:“不然以城尹大人的地位,何必为难我这小小犬领呢?”
胡维清脸涨得通红:“为难?你……”
“妄论,妄论!”
白玄笑道。
胡维清又一甩袖。
白玄又道:“人……是会给你们,不过不是现在。既然没有文书,那犬某自然得去问问统领的意思。”
胡维清哼了一声,退了几步,木闻终于从椅子上爬了起来:“犬领大人不坐一会?”
白玄道:“案情就是火情!”
木闻干笑着道:“那……走好……”
白玄点点头,瞥了胡维清一眼,也学着甩了一袖,便昂首挺胸地向外走去。
他才几步,胡维清的声音果然传来:“你要问到什么时候?”
“短则明日,长则后日,犬某定将一个完好无损的萧晓幽送来!”
白玄头也不回,只甩出这句话,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湖中。
……
是夜。
厚重的木门被掩上,屋里便只得桌心的小油灯支撑着光亮,摇曳的灯火中,映出一张张阴晴不定的脸。
想来数月之前,这里还算得热闹,气氛也算得融洽。一群不得志的军油子外加两个尚有几分聪明的下人,你推我敲,倒也制定了个不甚完善的计划。
可只这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一切便灰飞烟灭。小小的鹰犬捕正如这巨大国度的朝堂,建立时齐心协力,建立后只有勾心斗角。
不是人害人,却也只有人害人。
安静……倒不如说是死寂,弥漫在这个房间的地方,里面坐的分明是一个个大活人,可气氛压抑得直叫人疯狂。
“你的交待呢?”
最终还是许三笑打